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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迭推開門後,裡麵的情形卻和D2的預計相去甚遠
船長正在埋頭寫邀請函。
他似乎忙得要命,聽見聲音也隻是稍微抬頭,草草掃了一眼推門進來的穿著白襯衫的人影:“格斯,你來了?”
莊迭答應了一聲,合上門走過去。
認知的調整似乎是雙向的,在他眼中,船長也不再是一具化成白骨的骷髏,而是變成了那個“格斯”眼中的狀態。
船長坐在桌前,因為正在構思邀請函的新內容而絞儘腦汁,不斷來回搖晃著身體。
他高瘦得像一根晃晃蕩蕩的桅杆,長期不見陽光的潛艇生涯讓他的皮膚蒼白發青,眼窩雖然深陷,兩隻眼睛卻還很有精神,灼灼盯著桌麵上的空白信紙。
他像是短暫地複活了,連同這間屬於他的船長室一起,亂糟糟地出現在早已葬身海洋的潛艇中。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偷懶了。”
船長嚼著煙草,對著滿桌的信紙抱怨,“你才是瞭望手,整天躲去主水櫃裡麵睡覺,難道指望著老是靠我自己去看那玩意嗎?”
莊迭的腳步稍停了下。
他沒有繼續在船長室裡搜索那台潛望鏡,反而走到書桌邊,俯身看著那些信紙。
上麵的字跡已經徹底無法辨認了。
船長甚至已經無法辨彆筆尖究竟有沒有蘸上墨水,紙麵上有許多淩亂的劃痕,有的墨跡又一直衝出紙麵,歪歪斜斜地寫到了桌子上。
船長摸索著抓起印章,在每張信紙上蓋了一下,就草草歸攏成一堆,扔到桌角。
那裡已經有厚厚的一摞,有許多信紙甚至被直接推到了地上。
“太忙了,格斯,想來的人太多,邀請函總是寫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