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先也沒說錯,他們養了餘子燁這麼久,又不是沒花錢,難道餘利不應該給他們一點補償嗎?
真要是把房子和存款搶回去,豈不是讓他們雷家白養餘子燁這麼個半大小子,什麼好處都沒有,還倒貼?
"唉……"餘利突然重重歎了一口氣。
雷永明三人立刻提起心,生怕餘利又提到房子。
"舒嫻呐……"
被叫到名字的閻舒嫻心臟都停跳一拍,渾身都覺得瘳得慌。
餘利假裝無可奈何道: “既然你們就是不願意把當年的房子和錢還給我,那我現在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從監獄裡出來,我這兜裡乾乾淨淨,連我自己吃飯的錢都沒有,生存成了問題,偏偏你們又不肯把錢還給我。"
餘利冷哼一聲: "沒辦法,這可完全是你們逼我的,家裡準備好我的飯菜吧!"說完,餘利拉起一旁的餘子燁,直奔最大的主臥。
隨後重重關上主臥大門。
這會兒,閻舒嫻搶先回過神來,明白了餘利剛才話裡的意思。“他、他這是打算賴在我們家不走了?”閻舒嫻目瞪口呆地望著已經關上的主臥門。
餘利兜裡沒錢,連吃飯都成問題,剛才還讓家裡準備好他的飯菜,不就是擺明了說,他接下來要在他們家吃飯?
雷永明捂著本來就痛的胸口,想要破口大罵,但是又怕被餘利聽見,隻能硬生生咽了回去。“明哥!”閻舒嫻大叫: "那可是我們倆的房間呐!"
"餘利占了,我們倆睡哪兒?"
閻舒嫻已經顧不得餘利說的給他準備飯菜了,她和男人睡的主臥現在都被餘利這個殺人犯搶了!雷永明再一次氣得差點吐血,偏偏又不敢過去和餘利爭論,把房間給搶回來。
這一晚上挨的揍,足夠教會雷永明做人,至少他短時間之內不敢輕易反駁餘利,生怕
對方的拳腳又落到他身上。
"你問我,老子問誰去!"雷永明隻好把火氣撒在身旁的閻舒嫻身上, "這人都是你招惹來的,你自己解決去!"
餘利是閻舒嫻的前夫,若是沒有她,對方和他們雷家完全不搭邊,也就根本沒有今晚上這些破事兒!
所以,這一切要怪,就怪閻舒嫻這個賤人!閻舒嫻委屈地望著雷永明: "我也不知道他居然會提前出獄啊!"
要是餘利十年後再出來,成了小老頭,她還怕個什麼呀!
早知道餘利居然會找上門來,她在餘子燁剛回家那一陣,怎麼都不可能讓餘利聽到她罵這個拖油瓶的話。
"都怪餘子燁這個兔崽子,居然背著我們直接把餘利招到家裡。"
要不是因為餘子燁,餘利又怎麼可能知道雷家住哪兒?又怎麼可能出獄當天就直接找過來教訓他們?
餘子燁平時看著那麼逆來順受,結果有餘利出來給他當靠山,還不是一刻都忍不了,立刻帶著人過來幫他報仇了?
"哼,你養的好兒子,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雷永明隻敢小聲罵,罵的大聲了,又怕被房間裡餘利聽到。
餘利看樣子可護著餘子燁這個小兔崽子,脾氣又暴躁,動不動一點就炸,比喝了酒的他還暴力,誰知道會不會又看他不順眼再次動手呢?
對於雷永明這句話,閻舒嫻沒再開口辯駁,心裡完全是和男人同樣的想法。
雷永明又小聲罵了閻舒嫻好一陣,總算在這女人身上發泄地差不多,手腕上的痛又開始一陣一陣地折磨他。
雷永明看向一旁沉默了許久的兒子,開口: "小銳,扶我去社區醫院看看手。"
二
正巧雷存銳兩隻手也被餘利用果盤和水果砸了,再加上他一想到餘利居然直接賴在他們雷家
不走,心裡實在是不想和對方處在同一空間,他立刻過來扶起雷永明。
父子倆準備出門去最近的社區醫院。
趕在出門的前一刻,雷永明回頭衝閻舒嫻說: "今晚我和小銳一塊兒睡,你自己想辦法吧!"
雷家不大,勉強算是三室
一廳,其中最大還帶廁所的房間自然是雷永明和閻舒嫻睡的主臥,排第二的則是雷存銳的臥室,剩下最後一個其實原來隻是個雜物房,在閻舒嫻帶著餘子燁這個拖油瓶改嫁過來之後,隨便收拾一下,就成了餘子燁的房間。
說是房間,但是作為原先的小雜物房,條件又能好到哪裡去?
裡頭就一張小單人床,一個成年人翻身都覺得困難,還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連床墊都隻有薄薄一層,也不知道哪年開始用的。
除此之外,就隻剩下一個簡易的塑料衣櫃,反正餘子燁衣服也不多,連這個塑料衣櫃都放不滿。餘子燁房間裡連張書桌都沒有,他平時想要寫作業,都隻能坐在床邊的地板上,把床板當做桌子。
更過分的,主臥和雷存銳的房間家具電器樣樣齊全,偏偏隻有餘子燁房間不僅沒有空調,連風扇都沒有一台,每到夏天,就是餘子燁最受罪的日子。
現在主臥被餘利拉著餘子燁占了,雷永明父子倆一塊兒睡雷存銳的房間,隻剩下閻舒嫻落單,她又有什麼選擇?
除了餘子燁睡的那個小雜物房,就是客廳!無論哪個,通通都不是好選擇。
雷永明怎麼不讓雷存銳把他的房間讓他們給他們兩口子睡,他自己住客廳或者代替餘子燁睡原來那個雜物房呢?
好歹她也是雷存銳的繼母,是他的長輩,不該敬著她讓著她嗎?
閻舒嫻委屈地看向雷永明,然而男人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看都沒看她,趕緊跟著雷存銳一塊兒出了門,完全不給她勸說的機會。
何況,閻舒嫻就算是真的把話說出口,以雷永明對她的輕視態度,她這想法也不可能實現。
在雷永明心裡,閻舒嫻這麼個上趕著伺候他們父子倆的老媽子,又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唯一的兒子雷存銳呢?
他是傻了才會讓雷存銳去睡那個雜物房,真以為他不知道那裡是什麼條件?這房子可是他們雷家的,閻舒嫻這個外姓人還想越過他們雷家人?想得可真美。
閻舒嫻最終還是在餘子燁原先呆的雜物房裡委屈了一整晚。
最近天氣炎熱,不到淩晨根本涼快不起來,而雜物房連個窗戶都沒有,完全不通透,一到夏天就直接成了個高溫蒸爐。
偏偏當初雷家想儘辦法地苛待餘子燁這個拖油瓶,明知道雜物房容易熱,也不給人裝空調,風
扇都沒準備,打的就是讓餘子燁受著的壞主意。
如今住進雜物房的人成了閻舒嫻自己,沒有空調,風扇也在另外兩個房間,主臥住著餘利,她根本不敢去要,次臥的風扇,偏偏雷家父子倆也不願意給,閻舒嫻這回是貨真價實地體會了一把餘子燁這些年的煎熬。
到了半夜,實在是被熱得睡不著的閻舒嫻乾脆就起身來到客廳,直接往沙發上一躺。
客廳雖然也同樣沒有空調,但是至少比雜物房透風,好歹溫度沒那麼高,忍一忍也能過得去。可惜,在沙發上的閻舒嫻剛睡著沒一會兒,又被鬨醒了。
淩晨兩點,餘利居然不在舒服的主臥裡睡覺,竟然突然跑到客廳,打開電視,調高音量,拆開原本屬於雷存銳的零食,看起了球賽!
原本還睡在沙發上的閻舒嫻還沒來得及被電視吵醒,就已經先一步被餘利擠地整個人掉在地上,腦殼都撞了地。
閻舒嫻直接是被痛醒的。
見閻舒嫻醒了,餘利也沒打算把她當人,一邊吃著零食看球寒,一邊還往閻舒嫻身上踢過去,開口讓她滾蛋,彆打擾他看電視。
麵對動不動就對□□打腳踢的餘利,閻舒嫻就算再不滿意,又能怎麼辦?
閻舒嫻立刻收拾收拾,又回了那悶熱的雜物房,躺在狹窄的單人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而就在閻舒嫻剛回到雜物房沒多久,客廳裡傳來的電視聲突然就停了。餘利零食也不吃了,電視也不看了,直接就起身回了主臥。
餘利絲毫不遮掩他對閻舒嫻的針對,他這大半夜的種種舉動,明擺著是在逼閻舒嫻隻能睡在那間雜物房裡,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悶熱。
要是閻舒嫻再偷偷溜到客廳,餘利還能再一次“打擾”她。總之,怎麼都不會讓閻舒嫻省心。
餘子燁在那間雜物房裡睡了那麼多個夏天,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竟然也沒熱出病來,閻舒嫻怎麼就連一天都忍不了呢?
餘利做的這麼明顯,閻舒嫻又哪裡想不明白呢?
閻舒嫻在心裡恨恨,咬牙切齒,巴不得餘利去死,現實中卻隻能憋屈地老實待在雜物房裡,不到天亮,根本不敢再去客廳。
餘利可是動手殺過人的,誰知道會不會再犯?
一直到天都快亮了,因為悶熱而失眠了一整晚的閻舒嫻這才終於在單人床上迷迷糊糊地準
備睡過去。
結果就在這個緊要關頭,房門傳來劈裡啪啦的一陣敲門聲。迷糊間,閻舒嫻直接伸手捂住耳朵,以示拒絕。很快,敲門聲停了。
閻舒嫻舒服了。
下一秒,房門直接從外麵被打開,來人大步走進房間,來到床邊。
"啊!
閻舒嫻痛苦地發出慘叫,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伸手想要拉開來人的手掌。
閻舒嫻的這點反抗,餘利根本不放在眼裡,他繼續擰著對方耳朵,直到人嗓子都喊啞了,主動求饒,這才勉強鬆手。
"這下子終於醒了?"餘利居高臨下地站在床邊望著痛得脖子都紅了的閻舒嫻,吩咐: “我餓了,趕緊給我做飯,我早上要吃牛肉。"
說完,餘利離開仍舊悶熱的雜物房。
還傻愣愣地坐在床上痛得滿臉扭曲的閻舒嫻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大清早地過來擰她耳朵把她吵醒,竟然是把她當傭人,吩咐她做早飯?
坐在床上緩和了好一會兒,閻舒嫻終究還是不情不願地起身,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