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昌扭過頭怒道:“秦立,我們蔣家的家務事你能不能不要再摻和了?”
秦立輕飄飄的來了句,“誰稀罕摻和你們蔣家的家務事了?但隻要事關斌斌,我就不可能不管。”
蔣明昌鼻孔裡噴出粗氣,“秦立,我再次警告你,蔣玉斌他姓蔣,不姓秦,他是我蔣明昌的兒子。”
秦立說:“一個姓而已,你再這麼作下去,我覺得斌斌肯定不介意把這破姓改了。”
蔣明昌指著秦立的鼻子,氣得險些說不出話來,“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我好好一個兒子都是被你教壞的。”
秦立不背這個黑鍋,“我可是潔身自好的,不像你,出軌不說,還把老婆逼死了。”
當初蔣明昌的夫人眼見他在外麵有了私生子,怕大把的家產便宜了小三母子,拚著病弱的身體產下了蔣玉斌。但她是高齡產婦,身體又不好,為了保胎吃了不少藥,結果蔣玉斌出生後身體就有問題,蔣明昌覺得丟人,對他們母子倆不聞不問,蔣夫人抑鬱之下,吞藥而亡,讓蔣玉斌在繈褓裡就沒了母親,這也是父子兩個關係破裂的根源。
蔣明昌臉色發青,他和秦立為了蔣玉斌鬨了這麼多年,秦立拿這事兒堵他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偏偏蔣明昌理虧,壓根就沒法反駁,便道:“他喜歡男人難道不是跟你學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什麼叫跟我學的?我八百年前就跟聶遠威分了。”秦立冷哼一聲,“好了,我也懶得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現在就說一件事,斌斌懷孕了,肚子裡的孩子是劉世安的,他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並且願意負責,你就彆再多管閒事了。”
蔣明昌咬牙道:“說的倒是輕鬆,斌斌不是你兒子,你自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我作為父親,決不允許斌斌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秦立挑了挑眉,“你這意思是一定要拆散他們?那孩子怎麼辦?”
蔣明昌輕蔑地看了劉世安一眼,“他一個農民工能養得活自己就不錯了,孩子自然是我們蔣家養著。”蔣明昌一生風流,但子女緣薄,隻得了兩個兒子,現在大的在監獄,小的又不確定有沒有讓女人懷孕的能力,雖然丟臉了點兒,但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多個孫子他也是不介意的。
劉世安坐在椅子上,白著一張臉,什麼都沒有說。蔣明昌說什麼他都可以反駁,唯獨提到錢,現在的他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
秦立看了眼劉世安,微微蹙眉,“蔣明昌,你說話放尊重點,劉世安再怎麼說也是孩子的父親,斌斌也習慣了由他照顧,現在留下他是最好的選擇。”
蔣明昌:“我蔣家那麼多下人,不缺他一個。”
劉世安抬起頭看向蔣明昌,“但玉斌需要的是我,您今天給他找的人,都被他攆走了。”
蔣明昌臉色越發難看了,“你倒是挺會抬舉自己的,劉世安,我告訴你,今天斌斌攆走兩個人,我明天就可以給他找三個四個,再不行就十個八個,全國那麼多人口,總有幾個合他心意的。”
秦立擰著眉說:“好了,蔣明昌,你自己不明白嗎,玉斌想攆的不是那幾個下人,是你。你打小就沒怎麼管過斌斌,這會兒上趕著擺父親的架子,你覺得他會買你的帳嗎?”
這話實實在在的戳到了蔣明昌的痛處,他“砰”一聲踢開椅子,然後摔門走了。
劉世安心裡鬆了一口氣,起身跟秦立道謝,“秦叔,謝謝您了。”
秦立表情冷淡,“你不用謝我,我隻是為了斌斌好。”既然蔣玉斌跟劉世安已經走到了今天這步,不論什麼時候分開,傷害都已經是注定了,倒不如試著過過,看這個劉世安到底是不是能給他幸福的人。
蔣玉斌醒來的時候,就聽說蔣明昌已經走了,喝粥的手一頓,然後淡淡說了句:“走了就好。”
……
又在醫院住了幾天,醫生看蔣玉斌沒有大礙,就放他回去過年了。這段日子天天躺在醫院,門都不能出,可把蔣玉斌憋屈壞了,一向冷情的他,出門的時候臉上都帶了笑意,一個勁兒地跟劉世安念叨:“還是過年好。”
劉世安就逗他,“怎麼好了。”
蔣玉斌說:“吃得好啊,你待會兒不是要給我炸肉丸子嗎?”
劉世安往窗外看去,果然看到有小販在街邊賣肉丸子,扯了扯嘴角,笑道:“你又在套路我。”
蔣玉斌扭過頭,一副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樣子。
路過菜市場的時候,劉世安下車去買了很多菜,用兩個大包提著,什麼雞鴨魚肉都有,還有些蔬菜和幾樣高檔水果,家裡其實已經堆了不少年貨了,但都是瓜子花生春聯之類的耐放的。蔣玉斌湊過去瞟了一眼,問他:“我們就兩個人你買這麼多乾什麼?”
劉世安說:“過年嘛,講究的就是個年年有餘,自然要多準備些,再說又不是我們兩個人,我打算讓秦叔跟咱們一塊兒過年。”秦立擔心蔣玉斌的身體,過年就沒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