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1 / 2)

邊上有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兒蹦躂著跑過來,歪著小腦袋問聶遠威,“爺爺,您找誰呀?”

爺爺?可不是嗎,轉眼間自己都到當爺爺的年紀了,還認了個孫子呢,走了這麼久,也不知道那孩子還認得自己不。想著那個胖乎乎的小東西,聶遠威臉上浮現出笑意,彎下.身子跟小女孩說:“小朋友,我找這家的主人秦爺爺,你認識嗎?”

小女孩嘟著嘴巴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說:“這裡沒有叫秦爺爺的呀。”

“怎麼沒有叫秦爺爺的呀,小麥,你忘了,昨天他還給過你玩具小跳蛙呢。”說話的是一個剛從樓梯那兒上來的老爺子,六七十歲的老爺子,手裡提著一籃子蔬菜,頭發白了一半,微微喘著粗氣,看樣子是帶著孫女出去買菜的,四五歲的孩子一不注意就跑得飛快,倒是把老爺子甩在了後麵。好在小區裡安保很嚴,不然老爺子都想找根繩子把人栓在自己身邊了。

聽到他爺爺的話,小女孩兒奶聲奶氣地回道:“才不是秦爺爺呢,給我小跳蛙的是秦叔叔。”末了想了想,還特地補充了一句,“老師說了,長得跟爸爸差不多的是叔叔,跟爺爺長得差不多的才是爺爺。”

怎麼這一下就差著輩了?聶遠威忍不住瞟了一眼她爺爺,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先找個賓館打扮打扮再說。在野外整整熬了一個月,昨天晚上又連夜開著車來了關城,臉上的胡子都沒來得及刮。劉世安不著痕跡地對著不鏽鋼的門把手照了照,好像看起來真的挺狼狽的。

老爺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你這孩子,就沒有主意比你正的。”不過聶遠威和秦立這年紀也確實有些尷尬,四五十歲的樣子,很多結婚早的人已經當爺爺了,但結婚晚的可能孩子都還在讀書,不管叫叔叔還是叫爺爺好像都不怎麼合適。

小孩子嘛,本來就是天真爛漫的,聶遠威倒不至於跟她計較,隻是笑道:“小丫頭挺機靈的。”

老爺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鬼主意最多了,小小年紀,家裡就沒有人說得過她的。”然後問聶遠威,“你來找秦書記嗎?他最近好像經常不在家。”

聶遠威說

:“那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老爺子說:“估計又去他兒子家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你在這兒乾等也不是個事兒,有他電話的話給他打個電話吧。”住在這裡麵的人大多是單位上的,外麵來找的除了親朋好友,混進來求人辦事的也不少,稍不注意麻煩就上了身。要不是聶遠威氣質凜然,眼神看著又正,老爺子都不會主動搭話,至於秦立的電話,他肯定是不會給的。

聶遠威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兒子,他什麼時候有兒子了?”

“說是最近才找回來的,秦書記高興地不行,見了人都說呢。”看聶遠威臉色越來越難看,老爺子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忙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還是打個電話問一下吧。”

聶遠威臉繃得緊緊的,冷聲說了句“謝謝您了。”然後轉身幾個大步就下了樓。

小女孩兒扯了扯爺爺的袖子,皺著小臉兒怯怯的問:“那個爺爺怎麼變得那麼凶啊。”

老爺子也覺得有些奇怪,但他年紀大了,不怎麼願理這些閒事,也就沒有深究,見自己的孫女兒蔫巴巴的,倒是借機教育道:“因為你說錯話了啊,那位爺爺和秦爺爺一樣大,你怎麼能一個叫爺爺,一個叫叔叔呢?”

小女孩兒委屈壞了,撇了撇小嘴堅持道:“我沒錯,明明他們就是長得不一樣,奶奶說了,我眼神最好了。”

老爺子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現在的小孩子哦,可不比他們那個時候好糊弄。

……

聶遠威到劉世安和蔣玉斌住的公寓的時候是七點多的樣子,因為工地上臨時出了急事,劉世安剛把晚飯要吃的米放到電飯鍋裡又趕著回去處理去了,一個菜都沒來得及炒。家裡就剩蔣玉斌和秦立,兩個人都是光會吃不會乾活的甩手掌櫃,抱著飯飯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乾等了一會兒,兩個人肚子都有些餓了,劉世安還沒有回來,蔣玉斌就說要不點外麵吧,秦立不同意,說外賣不健康,然後自告奮勇地說他做飯。話說兒子長到這麼大還沒有吃過他做的飯呢,秦立覺得自己有必要趁機表現一下,也讓兒子感受一下父愛的溫暖。

蔣玉斌臉色微微一變,“秦叔

,還是不要了吧,你上班累了一天了,要好好休息。我們樓下就有家小餐館,飯菜味道還不錯,我和劉世安還去店裡吃過,看著也挺乾淨的。”

秦立說:“再怎麼還是不如自己做的放心,再說米飯都已經蒸上了,我就隨便炒兩個菜,很快的。”

蔣玉斌勸不住他,眼瞅著秦立興致勃勃地去了廚房,忍不住戳了戳飯飯的小肚子,歎道:“還是你小子幸福,喝個奶就能飽。”

秦立剛進廚房沒多久,聶遠威就來了,蔣玉斌去開的門,見他紅著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不由得皺緊了眉頭,“聶叔,你這是?”

聶遠威啞著嗓子問:“秦立呢?”

蔣玉斌說:“在廚房做飯呢,你有什麼事嗎?”

聶遠威沒有回話,隻是一把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蔣玉斌見勢不對,趕忙跟了上去。

秦立正在切黃瓜,他技術不行,切出來的東西薄一塊厚一塊的,也不知道是拿來炒還是拿來煮,聶遠威猛地進來把他嚇了一跳,差點兒切到自己的手,便沒好氣道:“你進來也不會出個聲啊,嚇死個人了。”

聶遠威定定的看著他,凶光畢露,“心情挺好啊,還會做飯了。”

秦立覺得他莫名其妙,“你陰陽怪氣的乾什麼呢,吃了槍子啊?”

聶遠威一個大踏步上前,緊緊捏住秦立的雙肩,嘶聲吼道:“我乾什麼?秦立,你兒子都搞出來了問我乾什麼?”

秦立被他震得頭暈,一巴掌呼在聶遠威的肩膀上,“你神經病啊,放開我。”

聶遠威不但不肯放,凶得還跟要吃人一樣,“我神經病也是你逼的,整整二十多年,秦立,我他媽在你身上耗了二十多年,成了全京城的笑話,結果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秦立是有些低血壓的,嚴重的時候都不敢往地上蹲,生怕一不注意就倒了,這會兒被聶遠威一鬨,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幾分。

蔣玉斌見狀趕忙上前,扶住秦立,冷聲斥道:“聶叔,這是我家,有話好好說,不然就請你出去。”

“好好說?老子被綠了這麼多年,沒提刀砍人都是涵養好了。”聶遠威這會兒氣得腦子發懵,什麼也顧不上了,一把奪過秦立手裡的菜刀,怒道:“秦立

,今天您要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咱們就一起玩完算了。”

行伍出身的人有幾個脾氣好的,特彆是聶遠威這種身份的,惹急了什麼事乾不出來。再說聶遠威也是劉世安的親生父親,對方蹉跎到現在無家無室的,一直瞞著也說不過去,蔣玉斌便勸道:“秦叔,要不您就實話說了吧。”

秦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頹然地歎了口氣,“走吧,去客廳裡坐著說。”

蔣玉斌跟著走出了廚房,聶遠威閉了閉眼睛,把手裡的菜刀扔到了砧板上,然後也跟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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