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1 / 2)

她看著軍官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間的玩物,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蓋茨比除了順應她,彆無他法。要是他就此拒絕,恐怕會惹來旁人——特彆是男士,要將他生吞活埋的視線。

但是,他說不上這是因為群眾壓力還是出於自己的意願,內心那一絲無法抑製的愉悅使他無法忽視,他微微俯身,就像對待易碎的昂貴花瓶一樣,小心翼翼的摘下她的手套。

蕾絲手套一點點褪下,那神秘的麵紗被揭開,光滑白皙的手背在眼前完全展露。

她的手無疑是極好看的,肌膚白如雪,薄得能看見下麵淡淡的青色血管,五指纖纖,修長而脆弱,富有光澤的指界修得整齊,就如一件藝術品。

難以想象,當晚就是這樣的一雙手扣下了扳機。

軍官垂下頭顱,彎下寬闊的背脊,在少女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當溫暖的嘴唇碰上冰冷的肌膚,蓋茨比感到整個人被冷得徹底。但心臟依然跳得要命,喉嚨灼熱得快要失去聲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簡直就像著了魔一樣,心亂如麻。

這樣的觸碰不知道有沒有持□□,蓋茨比就如觸電般迅速直起了身。

哢嚓一聲,有誰拍下了這個畫麵。

照相機在這個年代是新鮮的玩意,非常的稀有,有一位攝影師出現在這個舞會裡絕不是一場巧合。

他是費爾家請來的記者。

他的職責是拍下費爾家獨女的第一次舞會的盛況,然後撰寫有關的報道,這是有錢人共中一種展示地位與財富的方法。

這個小小的插曲就像電影裡的畫麵,唯美得讓人忍不住屏息以待。

所以他花了一張珍貴的菲林,把它拍下來。

一走出舞池,伊莎貝拉就被那些想認識她的紳士包圍了,向她自我介紹以及邀舞。

她並不打算隱瞞自己的出身,因為隻要任何人向黛西問起她,就會知道其實她並不是一位名媛,所以她明確地表示了自己來自哪裡。

一聽說她是來自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小城市,某些人對她的興趣明顯減少了幾分,但更多的人仍然對她充滿了熱誠。

——又不是要結婚,隻是認識一下,有那樣的美貌在前,誰會管你的出身?

男人是視覺動物,這是定律。

也有些女士向她搭話。

如果說男士們對她的人感興趣,那女士們顯然更在意她的裙子。

她們急切地想要知道這身是哪個高級工作室的出品,但伊莎貝拉卻遺憾地表示,它並不是來自巴黎的高定工作室,隻是一位設計師朋友的“私人定製”。

伊莎貝拉不坦白自己就是設計師本人的原因是——誰信你啊?

其次,她也不能說“這件是高定禮服”,因為是不是高定不是她說了算,而是由彆人說了算——尤其是法國高級時裝協會。

所謂hautecouture,haute是頂級,couture是裁縫,即為客戶量身訂造的頂級禮服。在現代,隻有向法國高級時裝協會申請成為會員並且通過,才稱得上高定設計師。

總言之,高定代表著時裝界的天花板,這個詞語是不能隨便用的,否則是對它的一種褻瀆。

——沒上過高定秀也好意思叫自己作高定設計師?未免太過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雖然現在的法國高級時裝協會對高定還沒有明確的定義,那套標準貌似在二十世紀中葉才演變出來,但出於尊重,她不會自稱為高定設計師。

況且,這條紅裙確實也不是很“高定”——它的確是伊莎貝拉為自己量身定製的,也是純人手製作,但是就麵料而言,跟真正的高定麵料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當時她既沒有成本,也沒有時間,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從城市裡的布料行購買麵料,否則光是訂製麵料就能花上很多時間和使她破產。

如果要她為自己的作品定價,那麼按照現時的物價,她會為這條紅裙打上大約三百美元的標價,而真正的高定不可能這麼便宜。

“設計師?是巴黎的設計師嗎?”她們追問。

“不,雖然他的確有意在巴黎成立工作室,但目前尚在國內發展。”

女士們麵露驚訝,大概是萬萬想不到這條裙子的設計師是個本地人,畢竟這款式看起來像是巴黎那邊的新潮流。

這種薄紗作為禮服的麵料並不常見,至少她們是第一次看見,而效果是如此的驚人,它既貼身,又不過份強調s形的曲線,看樣子也不用穿束腰,自然極了,要知道自戰爭後女士們的服飾廓形越來越往直線發展,所以說它的設計同時結合了新舊潮流。

這樣的選料和剪裁肯定是天才設計師才能想出來的,所以她們都潛意識的認為是一位法國人。

即使聽說了不是巴黎的設計師,但依然不減她們的興趣。

因為本地的設計師代表著什麼?

——代表他便宜!

並不是誰都像費爾家那樣有錢,在巴黎的工作室訂造一條裙子足以使她們肉疼上好一陣子。

看看這條紅裙!便宜又漂亮的裙子誰不愛呢?

女士們誓要伊莎貝拉留下那位設計師的聯係方式才放她離開。

“抱歉,失陪一下。”

注意到那道對她恨之入骨的視線,伊莎貝拉嘴角一勾,向她們告辭。

看見伊莎貝拉向著自己走來的時候,尤妮絲隻感到手腳冰冷,竟有種想逃跑的衝動。

紅裙美人泰然的笑道:“格雷小姐,你的裙子真好看,很適合你。”

明晃晃的嘲諷。

就連尤妮絲自己也感受到她跟這裡的其他人不在同一個檔次,可是就連那些高她一個檔次的人都對伊莎貝拉趨之若鶩!

周遭的人投來的目光讓尤妮絲難堪至極,在她的設想裡,感到難堪的人應該是伊莎貝拉,可是現實卻完全相反。

伊莎貝拉·布朗特看起來該死的高貴,完美融入了上流社會,沒人想得到她是從一個不知名的小城市來的。

她身上的裙子是哪來的?!布朗特家買得起嗎?!

——肯定是借回來的!

難怪在車站遇見時她說得那麼迎刃有餘,原來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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