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傳統,一名淑女出去工作的確是不太適合的,但她們是中上階級,又不是上流社會那些需要維持體麵的家庭,又有什麼所謂呢?
況且自戰爭以來,很多傳統都在改變,男丁去打仗,女性取代男性出去工作,成為新的經濟來源,那麼世上再多一個女司機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戰爭所帶來的改變不隻有經濟和社會,還有漸漸抬頭的女權意識。
看孫女堅定的樣子,老夫人被說服了一點,但還是覺得很危險。
伊莎貝拉倒也不著急要改變她的想法,先給她打一枝強心針:“至於錢的方麵,我會有辦法的。”
“……我怎麼覺得你有事情在瞞住我。”
少女神秘的勾起嘴角:“到時候你就會知道。”
……
從書房出來後,瑪麗找上伊莎貝拉,說她有一封電報和一封信。
無線電話還沒有被發明,所以電話通訊的距離十分有限,像明尼蘇達和肯塔基之間已經差不多是極限了,如果距離太遠比如東岸跟西岸,一般會以書信跟電報交流。
電報的優勢相比書信是很明顯的,想對方快點收到自己的訊息可以去電報局發電報,工作人員會把你的訊息翻譯成字母及數字編碼,再發去收件人所在城市的電報局,那裡的工作人員又會將編號翻譯成原本的訊息,然後以信件的形式送到收信人的府上去。
劣勢是內容長度是有限的,而且收費較貴。
電報來自尼克,他說他已經到達軍營,但因為太遠打不了電話,之後有空會給她寫信。
而那封信是來自伊莎貝拉的表妹喬瑟芬·馬奇,簡稱喬。
馬奇是個大家庭,有四姐妹,可想而之有多熱鬨。馬奇一家住在麻薩諸塞州的康科德,伊莎貝拉的母親也出生在那裡,所以是她的第二個故鄉。
相比布朗特家,馬奇家的家境就比較一般了。布朗特夫人還在世的時候,她每年都會帶原主回康科德,所以原主跟馬奇四姐妹關係挺好的。
喬是家裡的二姐,即使原主這些年沒再去康科德了,倒是有跟她一直保持著書信來往。
喬是個擅長寫作的女孩子,把家裡的瑣碎事寫得繪影繪聲,像是她最近寫了新的劇本,三妹貝絲演男主角,但女主角一直未能定下,她本來想讓大姐梅格演的,可是四妹艾米也想做女主角,還因此鬨脾氣。
她在信的結尾說,真希望伊莎貝拉能看見她們的演出。
想象到馬奇家從早上開始便吵個不停,伊莎貝拉不禁會心一笑,把信收起來,有空再提筆回信。
瑪麗把心裡的疑惑說出來:“為什麼艾倫少爺這麼久都不給小姐寫信呢?”
……對喔。
伊莎貝拉差點就忘了她還有一個弟弟。
她弟艾倫·布朗特今年十五歲,正在芝加哥讀書,每年隻有聖誕節能回家。而就在他上次回家時,原主跟他吵了一架,自那次之後便是沒完沒了的冷戰,艾倫再沒有給家裡寫過信。
原主是有給弟弟寫過信的,隻是都沒有得到回複。還有兩個多月就是聖誕節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賭氣而不回來。
換是原主,大概會很擔心他,可伊莎貝拉就不一樣了,她對叛逆期的孩子沒什麼耐性,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知錯了自然會回來。
在羅徹斯特安頓好後,伊莎貝拉開始思考成立工作室的問題。
首先,她需要一個地方。
伊莎貝拉不能在家裡工作,讓她的員工在這裡進進出出,就算她自己不介意,也不能影響到老夫人的生活,所以她必須租一個地方作為她的工作室。
羅徹斯特物價低,租金也低,找個工作室倒不成問題,伊莎貝拉比較苦惱該怎麼向老夫人解釋。
除了地方,她還需要一兩名出色的裁縫師助手。她的想法是,先找地方,再找裁縫師,最後跟老夫人坦白。
把老夫人放在最後的原因是,伊莎貝拉有信心說服她,再說她也不可能因為老夫人反對而放棄。
伊莎貝拉順口問了句:“瑪麗,你知道羅徹斯特及這附近有沒有手工了得的裁縫師?”
“我倒是知道一位。”瑪麗想了想,說,“不過她是做給平民做便衣和改衣的,沒有接觸過禮服,恐怕不太符合小姐你的要求。”
“沒關係,把地址告訴我就行,我會去看看的。”
記住了瑪麗所說的地址後,伊莎貝拉打算明天出去找房地產中介,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地方。
其中一名軍官便是傑伊·蓋茨比。
蓋茨比從未進入過這麼漂亮的房子。
他就像一個第一次進入宮殿的小男孩,為這裡的一切而感到驚歎。所有事物都是那麼的新奇,跟他想象中相差無幾,但又更加細致和真實。
即便他知道這裡對它的主人而言就像軍營對他一樣平淡無奇。
進入舞廳的時候,就像潘多拉的盒子在他麵前打開,蓋茨比罕有地緊張起來,但那裡的盛況卻讓他產生了一種他本來就屬於這裡的錯覺。
管弦樂團在台上坐得端正,正要準備演奏。在熟人的牽引下,男男女女彼此交談,人群聚合又分散,女生們的裙擺交錯在一起,令人眼花撩亂,她們打量那些紳士的眼神簡直就像在打量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