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也要辦時裝秀,自然有她自己的考慮。
現在人們對希萊爾的好奇心正旺盛,但是這股熱度很快就會減退,不弄點什麼出來吊著他們的胃口的話,很快就會把她給忘了。
目前為止的兩套禮服都獲得了許多關注,但這遠遠不夠,也不能說明人們對她有足夠的信心。
她想將“希萊爾”這個名字從設計師晉升成為一個品牌。
設計師和品牌之間有分彆嗎?分彆可大了。設計師是一個人,而品牌代表著一段理念,一段故事,以及一個象征。
她希望人們日後提到希萊爾的時候會想起的是一係列的價值,而不是一名神秘而來曆不明的設計師——這目前大家對希萊爾的印象。
因為身份的特殊,她不能在眾人麵前亮相——至少現階段不能。如果她不能露麵,那麼她永遠隻能是不入流的設計師。
時裝秀——時裝發布會的存在意義是向買家傳遞設計師的理念,展現他的價值,他們必須知道希萊爾並不隻是一個有著好運氣的設計師,他是一個形象,一個品牌,這個品牌背後的人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帶來什麼樣的作品。
這場時裝發布會能回本嗎?她不知道。她隻知道這是一個讓希萊爾這個名字走入主流的機會,因此不能凡事都以利益考慮為先,藝術是無價的。
——否則她什麼時候才能從這不大不小的路易斯維爾走出去,挑戰美國No.1的名號?
“你真的想成為設計師?”老夫人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伊莎貝拉毫不猶豫:“比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更渴望。”
能不能賺錢其實老夫人不太關心。布朗特家雖然每況愈下,但也未去到要靠一個女孩來維持生計的地步。
她隻想見到伊莎貝拉走出父母離世的陰影,投入自己所喜愛的事物,熱情而抱有希望地生活。
“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麼作為你的祖母,我不支持似乎說不過去吧?”
年邁的老夫人站起來,用緩慢的步伐到少女身邊,俯身親吻她的臉頰。
——去飛吧,我的小小鳥。
……
某個寧靜的下午,一封信被送到費爾宅邸。
“夫人、小姐,有你們的信。”
黛西和費爾太太各自接過自己的信,費爾太太發現兩人的信封是一模一樣的,有著精致的燙金邊,米黃色的信封上用漂亮的花體字寫著她們的名字。
她望向黛西:“是誰寄來的?”
黛西搖搖頭:“不知道,信封上麵沒有處名。”
費爾太太用拆信刀拆開信封,把刀交給黛西後再將裡麵的信紙取出。
信上隻有簡短的幾句,費爾太太迅速完,看見底下的處名,饒有興致的笑了:“哦?”
與此同時,坐落在路易斯維爾的不同豪宅裡,史密斯太太、格林太太、伍德女士也陸續收到同一封信。
應該說,路易斯維爾的每一位上流人士家裡都出現了一封新鮮從羅徹斯特送過來的神秘信件。
——“維戈太太,這是你的信。”
——“菲拉德小姐,下午有一封信抵達,是給你的。”
——“理查德太太,這裡有一封你的信。”
貴婦及名媛們抱著狐疑的態度拆開信件,看完之後卻雙眼一亮。
路易斯維爾要有一場好戲上演了!
另一邊,《路易斯維爾日報》的辦公室裡一如既往的忙碌,作為這個城市裡銷量最好的報紙,這裡的辦公室隨時都保持著高速運轉的狀態,一天裡被送到這裡的信件可以高達幾十封。
“加裡布,這是你的信,郵差剛送來的。”
“謝謝。”名為加裡布的記者接過並且道謝。
“巧合”的是,這位加裡布先生就是撰寫伍德女士那篇報道的人。
他徒手就把信封拆開,裡麵隻有單薄的一張信紙,來信人在紙上噴了古龍水,一打開便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飄出來。
加裡布疑惑極了,他所認識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在信上噴香水的習慣,多半是中產、上流人士才會這樣做,那麼會是誰寄給他的呢?
很快他便得到了答案。
致加裡布先生:
我誠意邀請你出席十二月十日的時裝發布會,地點是路易斯維爾西區的鬱金香俱樂部,下午四點準時開始,請提前半小時來臨,期盼你的到來。
希萊爾
發出去沒一個星期,她便收到伍德女士的回信。她對設計圖很滿意,隨信還有一張價值兩百美元的支票,這是定金。
收到錢,伊莎貝拉的心裡才踏實起來。
既然定稿了,接下來要打版和尋找適合的麵料。這次不能像上次那樣在羅徹斯特的布料行買那種質素不上不下的料子,不然實在對不起這條裙子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