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彆跟我搶!
……
布蘭登太太最近的生活如同地獄。
丈夫在大部分時間都醉得不醒人事,於是她淪為了丈夫的發泄工具,白天工作,晚上還要做家務和照顧孩子,以及承受他的怒火,要不是為了兩個孩子她必須咬著牙撐下去,她早就崩潰了。
母愛是世間上最偉大的力量。
可是丈夫最近不僅對她使用暴力,更把火氣泄到孩子的身上。每次看見孩子害怕的縮成一團,布蘭登太太的心猶如被刀割。
這些天她忍不住一直想起,如果當初她接受了布朗特小姐的邀請,她的人生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呢?
但她沒有選擇。
這天,丈夫來到她的裁縫店,把店裡弄得一團糟。
“你已經把我的錢都拿走了,我再沒有什麼可以給你!”布蘭登太太咬著牙齒,身體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氣憤而顫抖。
這句話是假的,她在丈夫不知道的地方藏了錢,她得自己留一些後路,以便日後帶著孩子逃離這裡,遠走高飛,開始新的生活。
換是以前,這樣的念頭她是想都不敢想的,但在這段黑暗的日子裡她卻屢屢想起少女的說話。
——你擁有自己作決定的能力。
至少她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願意相信她。
“你這幾天怎麼賺的特彆少?說,你是不是偷偷把錢藏起來了?”
“……我真的全都給你了!”
“敢騙我?你這個臭婆娘——”布蘭登先生憤怒的舉起手。
布蘭登太太絕望地閉上眼睛,一臉哀傷而悲憤的決然,手心裡死死攥著一把剪刀。
她已經受夠了,就算要兩敗俱傷,就算要失去以後的人生,也絕不能讓他再傷害孩子半分!
然而,預料中的巴掌並沒有落下。
一隻白皙的手抓住了布蘭登先生的手腕。
他半是錯愕半是暴躁的回頭,隻見一雙冷得讓人如墮冰窖的眼睛正盯著他。
早上跟費爾一家用完早餐後,伊莎貝拉到花園散步,回到房間又小睡了一會,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她下樓來到書房,卻看見黛西跟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在一起。
“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沒關係。”黛西向她招手,“正好可以給你介紹。”
黛西的客人是個叫喬丹·貝克的女孩子,比黛西還要小兩歲,但身材卻非常的高挑修長,比伊莎貝拉更高,像個模特兒。
伊莎貝拉雖然高但骨架小,加上她有點過瘦,所以看上去弱不禁風,但喬丹骨架大,什麼都不用做就往哪裡一站,氣場自然就出來了。
喬丹也是個好看的女孩子,不過跟黛西相比,她的長相和身型都比較男孩子氣。
她有著出類拔萃的身高,胸部嬌小,甚至連打扮亦偏中性——簡單的白襯衫,沒穿束腰,把長發塞進鐘形帽裡,乍看像剪了頭發,在這個年代算是彆具一格。
所以伊莎貝拉一見到她,就覺得這女孩是做模特的材料。
不過可惜,現在並沒有“模特”這種職業,法國那邊的設計師會聘請一些女孩來展示衣服,但她們的作用相當於純衣架,被視為一種道具,報酬很少,沒有人覺得她們是專業人士。
而且時下的人對這種展示衣服的工作性質帶有偏見,覺得她們是低下、甚至是出賣身體的,哪像二十一世紀的人視模特為一種高尚的職業,或者明星。
除此之外,因為攝影技術尚未普及,大部分的廣告與雜誌由繪畫完成,對真人模特的需求不大,模特產業要發展起來還有好長的路。
所以把這個女孩挖過來當她的模特這種想法立即被伊莎貝拉打消了。
伊莎貝拉衝她點頭:“貝克小姐,幸會了。”
喬丹正要回話,黛西就說:“哎呀,怎麼那麼見外?都稱呼對方名字就好了嘛。”
女生之間的話題很自然就扯到戀愛上麵,黛西托著腮,一副好奇的樣子向伊莎貝拉靠近:“伊莎貝拉還沒有訂婚吧?有在約會的男生嗎?”
“兩者都沒有。”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這真的問倒了伊莎貝拉。
經曆過數段失敗的戀情後,她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約會過,全心投入在工作當中。
結不結婚對她不是那麼重要,她認為女性的價值不需要以婚姻來體現,況且她也算是事業成功的女人,做個單身的富婆不爽嗎?
但要是真這樣回答的話,麵前的兩個女孩大概會用看巨怪的眼神看她。
畢竟對這個時代的女性來說,嫁人是首要,這些舞會之類的社交活動全都是為了這個目的而準備。
伊莎貝拉細想了一會,答:“必須以真誠待人,有同理心和學識,以及專一。”
她早就過了隻看臉的年紀,也明白一個人的品格遠比他的外表重要。
喬丹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她跟不同的女生聊過這個話題,所有的女生都認為自己的未來丈夫必須是出身良好的,但伊莎貝拉卻對身分方麵隻字不提。
她好奇道:“那如果出現一個這樣人,可是他很窮呢?”
伊莎貝拉把茶杯放下,想也不想:“沒關係,我可以養他。”
黛西以為她在開玩笑,笑得很開懷,喬丹卻相反,她並不認為伊莎貝拉在開玩笑,她的語氣中透著自信和淡然,正因為如此她才感到錯愕。
就算女方的家境多富裕,都不應該由女方來支持男方的生活,男方掙錢養家可是幾個世紀以來的傳統,但見伊莎貝拉的樣子,似乎真的不介意誰掙錢這件事。
這對想成為職業高爾夫球運動員的喬丹來說無疑是很大的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