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著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瑟爾德,結果才一回去就被瑟爾德抱住。
“哎呀,紹紹!我就該跟你一起去的!”
邊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沉默了一下,問道:“……難不成你一直都看著我嗎?”
“沒辦法,因為看不到紹紹我實在是難受啊。”瑟爾德將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這樣一種過分親昵的姿勢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瑟爾德說話時有意識的將語調拖長了,配合上他那說話的語氣,瞬間便像是帶上了一種說不出的粘膩和曖昧感。
哪怕瑟爾德不詳細說明,邊紹大概能夠猜出他大概是做了什麼,用水晶球、不<,甚至不用水晶球,他直接凝結起水鏡就能從三百六十度不同的方向看自己了。
……徹頭徹尾的偷窺。
不過瑟爾德現在表現得光明正大,一點都沒有要心虛的意思。
他的手隨意的撫過邊紹臉側的發絲,然後低聲道:“那個精靈有點不對勁,你也看出來吧?”
“雖然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不知道,但我就說怎麼最近一段時間,總感覺莫裡斯德有一股微妙的,一點也不好聞的味道漂浮著。”
又或者是……
瑟爾德眼睛一眯,眼神變得淩厲。
有什麼東西,借著他們同胞的身份潛入進來了。
不,這麼說好像也有些不太對……
“總之我會處理的,”瑟爾德對邊紹笑了笑,“你什麼都不用做,紹紹。”
……
……
戴著鬥篷掩蓋著麵容的精靈快速的跑到人跡罕至的樹林裡,先是在周邊設下了警示性質的結界跟幾個偵查的法陣,這才背靠著樹乾將頭上的兜帽摘了下來。
蓋住上半張臉的長發後麵,那雙眼睛依舊空洞且無神,像是漂亮卻毫無生氣的玻璃珠。
他將右手拇指按在了自己的咽喉處,直接開口道:“於精靈首都莫裡斯德發現了‘羔羊’,對方進行了偽裝,沒有被周圍其餘精靈發現。”
“據說五日前‘羔羊’闖入了莫裡斯德,隨後被精靈王帶回了精靈母樹之上,具體態度不明,不過從相關流言來看……”
他頓了頓一下,又道:“雖然原因未明,但因為‘羔羊’身上有精靈母樹的葉子,精靈應該是整體都對‘羔羊’有了良好的認識,甚至對於那些罪行也起了疑心。”
精靈說完之後停了下來,就像是在聽什麼一樣。
他停頓的時間很長,然後回道:“是繼續潛入對嗎,明白了,我這就……”
話還沒能說完,就被一道十分耳熟的男聲打斷。
“呀,我親愛的同胞,你是想要潛入哪裡啊?”
精靈一驚,下意識的就要拿開按住咽喉的拇指,可隨後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什麼都沒有,一切如常。”
出現在他麵前的男人笑著。
於是精靈又控製不住的重複了對方的話,說道:“……什麼都沒有,一切如常。”
說完之後才解除了那遠程通訊的法術,臉上滿是驚愕的看著瑟爾德。
“啊,你是想說外麵那個結界
還有哪些法陣嗎,抱歉抱歉,一個沒注意就跟戳泡泡一樣弄碎了。”瑟爾德說著,“還有這塊地盤怎麼說也是歸我管的,找個精靈再簡單不過了。”
精靈什麼也沒有說,他隻是看了瑟爾德一眼,眼眸深處閃過絕望,隨後平靜的閉上了眼睛。
大概是以為自己這樣的行為被發現了,那肯定是活不成了。
不過也好,能夠死在王的手裡,總比被折辱,被壓榨到連最後一絲價值都不剩,最後淒慘而又無人知曉
的死去要好。
“哎喲,這是做什麼,我可有很多事情想問你呢?”
精靈的身體又是一顫,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什麼都說不出來的,所以王隻能失望了。
“睜開眼睛。”
瑟爾德的話音一轉,帶上了命令般的語氣。
於是精靈又睜開了眼睛,看著瑟爾德,聽見他說:“嗯,精靈變成奴隸之後的契咒,除了主人以外也的確不是一般人能解得了的,可你覺得我是誰?”
“……王。”
精靈不由自主的,低低的喚出了聲,隨後就像是點燃了什麼導.火索一樣,他原本古井無波的臉抽動了一下,接著跪在了瑟爾德的麵前,先前沒有語調的聲音也控製不住的,加入了被壓抑著的情感。
“王啊……”他幾乎是在嗚咽著。
“連自己的臣民,自己的同胞都不能拯救,我還稱什麼王,”瑟爾德說完這句話之後,又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一樣頓了一樣,眼裡閃過一絲自嘲,再看向眼前的精靈之時,卻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他隔空一點,精靈身上的鬥篷便鬆開來,露出了對方的頸脖,原本白皙的頸脖上此時逐漸浮現出了一圈黑色的紋路,看起來就像是個精致的項圈。
瑟爾德伸出的右手成爪狀,就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似的,然後逐漸用力,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精靈脖子上那一圈的符咒碎裂開來,然後剝落,化為星點消失了。
“好了,”他隨意的拍了兩下手,拍走並不存在的灰塵,“‘項圈’拿掉了。”
“——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