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樣?”邊紹說著。
平心而論,他覺得自己現在的這幅皮囊還是挺好看的,也沒那麼不堪。
“嗤,也就這張臉。”阿裡斯忽地笑了起來,“要不我將你這張臉劃花,好不好?”
“你敢。”哈珀開口,聲音變沉。
明明語調平緩,卻充滿了一種濃濃的威脅之意。
阿裡斯都沒有回頭,隻是看著邊紹的眼睛,想要從裡麵找到驚懼,道“我怎麼不敢,我……唔!!”
他忽地像是受到衝擊一樣向後退了兩步,捂著腦袋,隨後猛的抬頭看向邊紹。
“你?!”
哎,好像還有點效果。
邊紹這麼想著。
他剛才就是直接對直視著自己的阿裡斯使用了技能,這些天琢磨出來的,覺得這招好歹還能用一下。
名字是“精神震顫”,比起那些攻擊力不咋高還容易激怒敵人的技能,他還是覺得用完這招之後跑路的機會會比較大。
手腕上的水種也就隻有先前對峙那個女人的時候出其不意的潑一臉水比較有效,這種時候就派不上用場,雖然如今他用完這個技能也還是被捆著任人魚肉,但都這麼被對待了,總是要還回去一些。
嗯,也說不上是“忍氣吞聲”這種程度吧,可能是因為這惡魔瘋狂在雷區跳舞的樣子真挺滑稽的,所以他心中並沒有什麼被羞辱了的感覺,反正他也沒想著自己用完技能後就能逃。
現在造成的具體效果,其實跟潑對麵一臉水貌似也沒什麼區彆,阿裡斯猝不及防的中招,緩過來之後簡直憤怒到了極點,他覺得邊紹這是讓自己丟臉了。
“你的格雷沙姆大人,會容許你傷害我?”
邊紹問了一句。
實際上他也並不清楚,這隻是試探性的問話,還有就是拖時間,隻要能等到哈珀恢複原本的樣子就行。
阿裡斯“沒關係。”
“就算我將你捅成破布娃娃,隻要之後將你修好就行了!!”
他的表情因為嫉恨與憤怒甚至變得有些扭曲。
這也就意味著無論怎麼樣殘忍的折磨都能一直持續下去,他想著那樣的場景,心中已經生出了些許快意。
下一刻惡魔的右手變成了鋒利的尖刀,直接一刀刺進了邊紹的右肩。
血腥味頓時彌漫開來的瞬間似乎有暴怒的龍吼響起,那聲音像是直接響在了腦海中。
那種血腥味刺激著哈珀,他那雙金色的眸子變成了野獸般的獸瞳,幾乎縮成了一條線,先前的漫不經心消失不見,此刻充滿了暴戾跟殺氣。
明明應該隻是一個少年期的普通龍族,甚至有可能還未成年,卻讓阿裡斯感受到了無邊的威懾力跟壓迫感,那種心悸,讓他產生了仿佛被某種大型猛獸盯上的恐懼感,那是一種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撕成碎片感覺,感受到了一種生命危在旦夕的危險。
阿裡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他看著哈珀掙了一下卻沒掙開,還是被繩索牢牢捆住時,又找回了些許心安,強行鎮定心神,覺得是之前邊紹對自己使用了那個技能,所以他現在才會被一隻普通的龍族震懾住。
他看向邊紹,像是想要通過繼續針對對方來讓自己穩定下來,又道“什麼感覺,痛嗎,痛就好了。”
他原本是想要將刀在邊紹的傷口裡再旋轉幾圈來讓邊紹更痛苦的,可剛才那種心悸感沒有完全消散,此時卻是下意識的不敢了。
邊紹隻在那刀刺進來的時候因為那種劇痛而悶哼了一聲,在抽刀的時候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回可沒東西堵著,他隻希望自己不要失血過多。
說實話,他在被刺的時候,腦子裡浮現出來的居然是“怎麼又傷右肩啊”這樣的念頭,隨後又覺得這貌似比捅腎要好點。
“是不是覺得有點熟悉,我可以告訴你啊,當初在亞特蘭,那箭就是我射的。”
他說著。
亞特蘭……人魚領地的首都?
邊紹一下就想起來了。
也就是說,當初躲在暗處的那個襲擊者就是阿裡斯?那也是格雷沙姆吩咐的?
不過他當初之所以會中箭,完全是因為意外而已啊。
瑟爾德畫的符依舊沒有反應,結合之前的那些事情,他這會兒也算是琢磨出來,這符對應的應該是身體內部的傷害,比如詛咒,藥效,或者是精神方麵的影響之類的,並不能直接就將傷害完全免疫,他先前還以為自己等於是套了個大盾,結果現在證明是他想多了,沒那麼好的事,不過這回痛意倒是迅速消減了許多。
並且這名叫阿裡斯的惡魔雖然是聽從格雷沙姆的命令,但也隻是將他抓過來而已,對他的負好感值都拉滿了,在哈珀恢複原樣之前,可能要少不了要受一頓折磨。
哈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繩索,看見繩索上隱約流動著的符文,卻也不再繼續想要掙脫,而是平靜下去,隻是眸色暗沉,周身氛圍與先前截然不同。
他抬眸看向阿裡斯,眼神淡然,像是在看著什麼微不足道的塵埃,隨後忽地笑了一聲。
“我真是,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哈珀說這句話的語氣,十分平淡,沒有波動。
“你要死了。”
跟說“花開了”“下雨了”一樣,仿佛這已經成為了一個事實,而他現在隻是將這件事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