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點實在是有些多,邊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畢竟是沒有先前任何的記憶,就連這小漁村的事情也是小人魚萊塔告訴他之後,大多都自己推理出來的,他也不認識眼前的這位大嬸,不清楚他跟自己的關係。
總之第一句就是……
“抱歉,我失憶了。”他道。
大嬸震驚的將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什麼?”
“我說,我失憶了,”邊紹重複了一遍,“我這次回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回先前的記憶,如果可以的話,您能將我以前的事情告訴我嗎?”
“您……”他看了大嬸一眼,試探著問了一句:“您是我母親嗎?”
“……現在我相信你是失憶了。”大嬸“嘖”了一聲,然後道:“我可不是你媽。”
“真是……這都是什麼事啊,怎麼好好的就跑出去了,這麼長時間也沒個音信,現在回來卻又失憶了呢?”
她說完,又看向邊紹身後。
邊紹連忙解釋道:“他們、他們是陪我過來的,都是認識的。”
大嬸似乎還有些狐疑,不過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而邊紹都這麼說了,這些人到底是誰也跟她沒有關係,她便也不再深究,而是歎了口氣,道:“……跟我過來吧,回屋裡說話。”
她跟身側的人交代了幾句,將背上的籮筐解了下來,那些人沒有說話,看向邊紹的眼中卻帶上了憐憫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邊紹看得有些莫名,大嬸卻道:“都覺得你是個命苦的孩子。”
說著,她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帶他們來到自己的家。
大嬸:“隨便坐吧,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拿來招待你們的。”
小漁村的條件其實並不太好,屋子也隻是有些簡陋的茅草屋,隻是這裡的村民都十分的知足常樂,日子也過得去,十分和諧。
邊紹坐下,哈珀等人自然也跟著,隻是那樣子看著,隻覺得坐在這樣的環境裡甚至有些委屈他們。
大嬸掃了他們一眼,也沒管,直接就道:“我跟你,其實也什麼特彆的關係。”
“最多就是鄰居,相互之間幫一把罷了。”
鄰居?
邊紹剛這麼想著,大嬸便又道:“不過現在也沒了,老克他……”
說著,她看向邊紹:“那個收養你的老頭子已經死了。”
“收養我的老頭子?”
接著大嬸開始詳細說起其中的事情。
邊紹是個孤兒,從未見過他的父母,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裡,又或許是兩人都已經死了。
他一開始並不是這個小漁村的人,說起來甚至有些離奇,他是裝在棺材裡,從海上漂到岸邊,然後被那個被人稱作“老克”的老人發現,接著將他收養的。
那時候他還隻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喪失了所有的記憶,除了一些常識以外什麼都不記得。
老人不知曉少年為什麼會被裝在棺材裡,也許是遭遇了海難,找不到能夠逃生的容器所以才進了棺材,又或者說得再離譜第一點,是本來就已經死了接著又詐屍了。
那棺材也不知是用什麼木頭做的,很輕易的就漂在了海麵,而不是沉沒下去,他覺得少年能夠像這樣子存活下來簡直是個奇跡。
還有就是,其實老人原本也不是這個小漁村的人,他同樣是海難漂過來的,來的時候還是個青年,接著就一直待在了小漁村裡。
他說自己是個吟遊詩人。
村裡人並不知曉什麼是吟遊詩人,隻覺得他會說很多奇異的故事,唱歌也很好聽,還會許多的小法術,村裡的孩子都很喜歡他。
老人沒有孩子,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視少年如親子。
接著,便也將自己的一身技藝傳授給了他,不管有沒有用,這是他能給予少年最好的東西了。
少年也學得很快,按理說,作為吟遊詩人的老人能夠被孩子們所喜歡,他也應該會被接納才對,可卻不是這樣的,孩子們根本就不跟他一起玩。
問起的話,隻是說覺得少年周身的氛圍很怪,讓人心裡不舒服。
老人很愁,少年這孤僻的性子似乎就這麼定下來了,他也沒表現出什麼,隻是喜歡一個往海邊跑,一坐就是一天。
老人壽命到了,他亡故之後,少年就隻剩自己一人。
作為鄰居的大嬸也算是看著這孩子長高的,多少有點感情,也很擔心他。
可卻發現他在消沉了一會兒之後有了明顯的改變,心情肉眼可見的好轉了起來。
大嬸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他是終於交到了朋友,不管怎麼說這終究是好事。
她是問過一句的,並且少年也給予了否認,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喜悅之色。
再接著,少年卻又猝不及防的消失,有人看見他是往村外跑了。
然後,就是現在。
大嬸很想問到底是為什麼要忽然離開,可回來了的邊紹卻又失憶了。
村裡的孩子們還傳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比如說什麼就是跟彆人私奔了,又或者他的那個朋友根本就不存在,是他幻想出來的,離開也沒有什麼理由。
不過事實是,的確是沒有人知道他的那個朋友到底是誰,也沒有人見到過。
邊紹聽完後,略微整理了一下,覺得這個事情大概率就是自己之前設想過的那個可能性。
就是格雷沙姆欺騙了他,他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
不過還是需要確認。
“您說鄰居的話,也就是說旁邊那間屋子是我以前的家,對嗎?”邊紹問道,見大嬸點頭,又道:“那我能進去看一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