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舉止不正常的人說奇怪,這場麵還真是有些可笑,但是周媛媛和範洪卻笑不出來。
女人見此幾步走到瓷缸旁,伸手一撈——周媛媛確定自己聽到了水聲,再加上這房中並沒有什麼異味,想破門逃跑的心思淡了很多——女人雙手捧起,朝兩人走來,嘴裡還在說話:“你們看,這可不就是我的兒子嘛。”
女人手裡不是如周媛媛想象中般是空的,裡麵有一尾拇指長的小魚,正在逐漸變淺的水裡遊動。
周媛媛嘴角咧開,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來:“大姐,你手裡的水快漏光了,快把你手裡的魚......”女人盯著周媛媛,目光不如之前那般友善,於是周媛媛隻好僵著臉道:“把你兒子放回去吧。”
女人聞言一笑,道:“還是你想的周到。”轉身手中的魚放進了大缸之中。
範洪鼓起勇氣過去瞄了一眼,在周媛媛耳邊輕聲道:“確實隻有一條魚。”
周媛媛心下稍安,也說不出是什麼心情。這樣一個有情有義的女人竟然把一隻魚當作自己的兒子,要是以前她絕對不會相信,可是現在確實是“眼見為實”了。
女人轉過身之後見兩人還是滿臉意外,不由笑道:“嗨,你彆看我兒子奇怪了點,喜歡住在缸裡,但是他可乖啦。他文靜,不喜歡說話,就喜歡纏著我,有時候我陪他玩一會他都能高興好半天呢。”
瞧女人的樣子,似乎真的把一隻魚看作了自己的兒子。或許在女人眼中,她的兒子就是活生生的,乖巧的,令人心疼的。
周媛媛麵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她甚至想現在就拉著範洪出去,最後還是範洪開了口:“大姐,你看你兒子都睡著了,我們就不要說話吵他了。”
範洪說這些話的時候麵色也很不自然,但是他的話說服了女人,她噓了一聲,真的不再說話。女人轉身躺上炕,拍了拍身邊的地方,示意周媛媛上去。周媛媛都快哭了,她寧願熬上一整夜,也不願意和這樣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待在一個炕上啊。
範洪看出了周媛媛的窘迫,其實他也不太願意和這樣的人共處一室,於是他拉著周媛媛走到房間外,女人追出來,輕聲道:“怎麼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還不睡嗎?”
“大姐,你們的房太擠了,我們在桌子上打個盹就行了。”
女人有些猶豫,道:“那怎麼好呢。”女人看向周媛媛,“這樣吧,小姑娘和我一起睡吧,還是能擠得下的。”
周媛媛連忙拒絕,她腿都在發軟。
“真不用,大姐,我們就在外麵將就一晚上就行!”
最後範洪還是說服了女人,女人嘟囔了一句“真是兩個怪人”就轉身回房了。
待女人睡後,周媛媛小聲對同樣難以入眠的範洪道:“師兄,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啊?”
範洪點點頭:“估計是受了什麼刺激。”
“也怪可憐的。”話雖如此,周媛媛卻不敢和這樣的人獨處。最後兩人輪流守夜,勉強在女人家裡睡了半宿,第二天一大早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