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德先生再也坐不住了,說了一聲抱歉就去找妻子對峙去了。或許對方早就懷疑是自己的妻子將繼子趕出家門,又或許是阿諾德先生惱恨妻子沒和警察交代這一點,不過這些和陸瑤瑤無關了。若是阿諾德先生不行動,她也不介意寫一封匿名的舉報信去告發這家人的異常。
當房間裡發生爭吵的時候,陸瑤瑤腳步輕快地走到了外麵的花園裡。瑪傑麗正和上次一樣坐在那棵大樹下,隻不過這次她是在畫畫,陸瑤瑤走過去之後也不說話,就靜靜看著瑪傑麗作畫。
房間裡的爭吵越來越大聲,終於瑪傑麗忍不住抬頭問道:“爸爸媽媽是在吵架嗎?”
“大人總是喜歡用這麼激烈的情緒來表達他們的內心,你不用擔心。”陸瑤瑤蹲下來,摸了摸瑪傑麗柔軟的頭發。
瑪傑麗沒有躲避陸瑤瑤的撫摸,而是點了點頭,將心神投入到畫作裡。
瑪傑麗最後畫了一幅全家圖,一家三口牽著手站在樹底下,他們的頭頂上是一隻飛來飛去的鳥兒。
“你哥哥好像不在裡麵呢。”陸瑤瑤輕聲提醒瑪傑麗。
“哥哥是這隻小鳥,哥哥說他想變成小鳥,自由自在的。”
“額……既然小鳥是哥哥,那這棵樹呢?是因為小鳥總是在樹上休息嗎?”
“不是的,是因為哥哥喜歡這棵樹。”瑪傑麗很認真地反駁陸瑤瑤,“哥哥說這棵檜樹是他的媽媽。”
陸瑤瑤頓了頓,她不是很能理解孩子的奇思妙想,於是她乾脆問道:“為什麼呢?”
“爸爸說哥哥的媽媽沒有離開,這棵樹就是哥哥的媽媽種下的,所以哥哥每次都會和這棵樹說話,那樣子哥哥就會重新變得開心起來。”
孩子稚嫩的話裡總是充斥著現實的殘忍,大概是每次埃拉受了委屈無處可傾訴,就把這棵檜樹當作自己的母親來依戀,久而久之,瑪傑麗竟然把這棵樹視作自己家庭的一員了。
“嗯,肯定是埃拉的母親聽到了埃拉的話,所以悄悄和埃拉說話了吧。”
“可是媽媽很不喜歡哥哥這樣做。”
陸瑤瑤一愣,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阿諾德夫人稱呼自己的繼子為“惡魔”,難道就是因為埃拉和一棵樹說話顯得神神叨叨的嗎?陸瑤瑤覺得有些憤怒,如果埃拉能體會到無條件的愛的話,也不至於把一棵樹當成自己的親人,可是連他唯一的慰藉也成了埃拉的缺點。這家人,真是可笑而悲哀。
陸瑤瑤離開時,警察又一次登門拜訪,這一次他們把阿諾德夫人給帶走了。而阿諾德夫人離開這個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