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三口默默離去,前後不到十分鐘,可是樓家客廳裡的氣氛卻已經完全變了。
舒嬈終於回過神來,瞧見自己被樓翼緊緊握住的手,心臟突地一跳,臉頰騰地紅了。
“謝、謝謝。”她輕聲一句,十分慌亂地抽回自己的手,坐姿也瞬間僵硬,尷尬,不知所措。
樓翼的掌心一空,也有些僵硬,不可否認,他剛剛是想幫她,可是聽到她對他道謝,他的心裡怎麼莫名不舒服?她抽回自己的手,他的心也好像跟著一空,無意識地握緊了拳。
樓義誠的臉色沉了下來,蛋糕也不吃了,作勢要起身上樓,韓鳳儀卻是偷偷扯住他的衣袖,打著圓場,對林嫂說道,“林嫂,廚房裡的奶茶好了吧,端上來讓大家嘗嘗。”
“是,夫人!”林嫂很有眼力見地回道,連忙奔進廚房。
剛剛在烤蛋糕的時候,舒嬈順便做了奶茶,是根據奶茶店的原味奶茶改良而製作的,她把水果榨成了汁,還放了小塊的果肉進去。
林嫂將奶茶端了上來,每一杯的顏色都不同,因為放了不同的水果進去,但有的顏色又相近,已經分不出哪杯裡放了什麼了,林嫂不太懂這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分配。
舒嬈連忙伸手接過托盤,放在茶幾上,小心翼翼地拿了一杯微綠顏色的奶茶遞給樓義誠,然後輕輕抿了抿唇,鼓足勇氣地說道,“伯父,謝謝您剛剛幫我說話,這杯是獼猴桃味的,伯母說您最喜歡了,您嘗嘗?”
樓義誠凝了凝眸,還是有些彆扭。
韓鳳儀偷偷掐了一把他的後腰,狠狠的!
樓義誠身體一僵,仍舊是繃著一張臉,勉為其難地接過,悶悶地“嗯”了一聲,卻沒有下文,隻端起奶茶喝了一口。
味道竟然不錯!
陰沉的老臉微微緩和了一些。
韓鳳儀的心裡忍不住笑,嘴角也微微上揚。
舒嬈又連忙端起一杯橙子味的奶茶端給韓鳳儀,更是感激地說道,“伯母,這是您喜歡的……”
感謝的話都沒有說出口,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心底裡的那份感動,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韓鳳儀卻隻是微笑,覺得自己做的沒什麼,雖然現在這個社會上,勢力的人越來越多,生意場上尤其多,她見多了,也見煩了,所以就更加喜歡舒嬈這樣單純善良的女孩子,不管她以後能不能成為自己的媳婦兒,她都想維護她,而且看剛剛樓翼的表現,他想嬈嬈成為自己的媳婦兒那也是很有希望的啊,那既然是一家人,當然就更應該維護了!
端起杯子,輕輕嘗了一口,中肯地讚道,“很好喝!”
舒嬈心裡的感激不言而喻,微微垂下眼瞼,茶幾上的奶茶還散著熱氣,氤氳了她的視線,嘴角卻是微微上揚了幾度,原本難受的心情也隨之豁然開朗起來。
樓翼默默看著她,眼底一片深邃,眼波微動,嘴角慢慢地勾出一抹笑意。
向家三口帶來的插曲就這樣過去了,可是看似平靜的表麵下,仍舊是有一些暗潮湧動。
舒嬈不經意地抬眸,撞上了樓翼的視線,她又驀地不自在起來,慌忙彆開眼,不敢再看他,閃躲的意味那樣明顯。
軍區大院的門口,向樊站了許久,直到天完全黑透,夜色淹沒了他的身影,仰頭用力眨了眨眼,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要忘了她,如此,才是對她最好的祝福。
是夜,葉星辰和舒嬈一起睡在了客房。
對此,樓犀有點不高興,可也沒有辦法,他知道星辰肯定是不放心舒嬈一個人的,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放她離開,不過在放她離開之前,用力索要了好幾個甜蜜的吻當做補償。
“好了好了,晚安!”葉星辰連忙推開他,後退了好幾步,再吻下去會出事的!
樓犀撇了撇嘴,竟十分孩子氣。
葉星辰轉身去了客房,鋪好了床,拉著舒嬈一起躺下,兩人中間睡著思思,小丫頭吃飽喝足後,甜甜美美地睡了,孩子的世界總是那樣簡單。
小丫頭細細的鼾聲響起,葉星辰和舒嬈卻是誰都沒有睡著。
“嬈嬈,你還好吧?”葉星辰輕輕翻了個身,側躺著,輕聲問道。
舒嬈“嗯”了一聲,淡淡地回道,“還好。”
葉星辰微微咬唇,沒再多問,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而且這是新的一年了,不開心的事情就忘了吧,雖然很難,但人必須往前看,明天的太陽,會更好。
“睡吧。”她輕輕拍了拍舒嬈的肩膀。
舒嬈卻忽然翻了個身,隔著思思,望向她,幽幽說道,“星辰,你有個好婆婆,公公也不錯。”
語氣裡帶著欣慰,還有一絲隱隱的羨慕。
葉星辰回望向她,心裡又暖又澀,暖是因為公公婆婆真的很好,澀是為嬈嬈感到心疼。
她和嬈嬈認識這麼多年,深知她心中的苦楚,嬈嬈的父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的婚,婚後感情一直不太好,跌跌撞撞地過了幾年,最後還是勞燕分飛,而且對彼此都很怨恨,甚至扔下了她和舒景,所以嬈嬈一直都非常渴望父愛母愛。
當初她和向樊婚變,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向樊的父母不接受她,她已經沒有了父母,所以更看中公婆,對於家,她有一種特彆的渴望,可偏偏天不從人願。
“嬈嬈……”葉星辰的聲音微微發顫,為她感到心疼,卻又是強忍著眼淚,微笑著說道,“嬈嬈,你覺得樓翼怎麼樣?”
舒嬈驀地一愣,嗔怪了一句,“胡說什麼?”
葉星辰卻十分認真,繼續說道,“我才沒有胡說呢,雖然我對這方麵比較遲鈍,但是今天的情況我再笨也看的出來,嬈嬈,我說真的,樓翼挺不錯的,如果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的話,那你們可以試試,樓翼的為人不需要多說了,家裡也不會有問題的,你考慮一下啦!”
“哎呀,考慮什麼啊,快點睡覺啦!”舒嬈逃避地說道,翻了個身,用力閉眼,卻還是怎麼也睡不著。
被子裡的一手,摸著另外一手上的鐲子,又努力拔了幾次,卻還是拔不掉。
與此同時,樓翼也在自己的房間裡輾轉反側。
向家三口呆了總共不到十分鐘,期間他一句話都沒說,可他卻好像比打了一場仗還要累,心累,而且心亂,還不知所謂,隻是事後舒嬈對他閃閃躲躲的時候,他心裡感覺很不對勁。
而他身旁,放著舒適的兒童房不睡,非要來跟他一起來擠的小惡魔也是沒睡,而且還在生悶氣,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較勁呢,很用力地揪著被角,恨不得要撕碎。
看著小惡魔那一副仇視著誰的表情,樓翼不禁擔憂地問,“心心,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是不是今晚吃太多了?”
小惡魔犯了個白眼,不理他。
樓翼翻身坐起,開了台燈,想要盤問盤問小惡魔,小惡魔卻拉高被子,把臉蒙了起來,一副彆扭勁兒。
他挑了挑眉,伸手去扯被子,裡頭的小惡魔卻是不讓,小手也扯住被子,跟他拔河。
樓翼自然是讓著她,手勁兒鬆鬆緊緊的,耐心問道,“怎麼了,心心?”
小惡魔用鼻孔哼了一聲,非常擺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