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寂靜的深夜裡, 傳來姑娘恐慌的求助,尖叫聲仿佛能穿透夜色,可這路上連條狗都沒有,沒有誰能救她。
黛爾菲娜從來沒有如此痛恨自己抄近路的習慣。
她走的這條路旁邊就是工地,還沒有建成的工地當然沒有什麼人在。身後跟著她的“人”似乎還在慢慢地跟著她, 腳步聲噠、噠, 刺激著女孩兒脆弱的神經。
上帝啊!
在大街上上演追逐戰之前,黛爾菲娜從未想過“人間天使”與她是有關係的, 但現在她跑得快,血液循環加速,可能也順便讓大腦清醒了一點。
——衝我來的。
同一條路, 一周的時間。她上一次夜裡不知道怎麼被這東西惦記上了,但是沒被找到,結果……時隔一周,她自己送上了門。
黛爾菲娜寧願自己反應不過來。
逃跑大幅度地消耗著她的體力, 每一次大力的喘息都給肺部帶來疼痛, 爆發過後, 她的速度再也維持不住, 眼前都開始有些泛白。
她緊緊咬著牙,腳步亂了也還是在埋頭衝。
那道嘶啞的聲音依舊平穩, 仿佛這段距離沒有給他的體力帶來任何影響, 反而有些不解的樣子:“為什麼?為什麼要跑?”
不跑等死嗎?!
那道聲音又重複了一遍:“我的天使, 你為何要回避你應得的榮耀?上帝拋棄了有罪的子民, 但你我不一樣。”
黛爾菲娜竟然還能分出一點小心思在內心反駁。
不一樣在哪裡?
彆跟我提上帝, 遊戲的上帝難道要去找程序員嗎?
可能是那個人終於失去了耐心。粗糙的手掌抓住了黛爾菲娜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能將她的手臂握斷。
黛爾菲娜掙紮著,那條胳膊卻像是鋼鐵一般,無法撼動。
“停下你愚昧的行為,”那道聲音說,“看著我。”
他的聲音仿佛有些蠱惑的能力在。黛爾菲娜有些恍惚地抬頭,那人也隨之抬頭,兜帽下,兩點紅光亮起:
“……看著我。”
距離他們五米的地方有一盞路燈,昏黃的燈光讓她終於能看到眼前的“人”。
應該是個人吧。
他身形巨大,身高足足有兩米,全身籠罩在黑色的鬥篷下,兜帽蓋住了腦袋,從鬥篷中伸出了一條點綴著鱗片的手臂,手掌正攥在黛爾菲娜的手腕上。
那條胳膊沒有布料的覆蓋,鱗片也三三兩兩的分布著的,鱗片在夜色下晃著淺淺的光,裸·露的其他肉體上卻是坑坑窪窪的傷疤,甚至殘留著乾涸的血痕,像是那些鱗片,已經被一片一片從肉體上剝離。
——被他自己。
黛爾菲娜恍惚著抬頭,愣愣地看著他。
他戴著兜帽,根本看不清樣貌,隻有一雙閃爍著紅光的眼睛,詭異卻能吸引住她全部注意力。
“跟我走。”兜帽男又說。
黛爾菲娜感覺自己仿佛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的自己在內心叫囂著危險快離開,而另一部分的自己卻恍惚著點頭,覺得他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他的聲音竟然擁有著蠱惑的能力,顯然,還有理智的那部分已經不能掌控身體了。
金發姑娘神情有些茫然,她在做著最後的掙紮:“不……我……”
她話沒有說完。
“嘿,先生,”另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約姑娘出門不是這樣做的。”
情景被打斷,黛爾菲娜也從被蠱惑的狀態脫離。
她驚恐地發現自己差點就主動和這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人走了,腿一軟,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她眼睛都來不及眨,幾乎是瞬間的功夫就出現在路邊的長椅上,與剛才站的地方距離上百米。
腿是軟的,心臟幾乎快從胸腔中挑出來,黛爾菲娜一點點滑下長椅,曲著腿,把臉埋進了膝蓋裡。
黛爾菲娜的聲音悶悶的:“Xiri。”
“為你服務,黛爾菲娜。”
“報警吧,”她說,“趕緊報警。”
同一時間,仿若一道銀色的閃電掠過,銀發小青年嚼著口香糖,站在兜帽男身後,戳了戳他:“你變種能力挺有意思的。”
兜帽男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到手的獵物不見了。
他瞬間被激怒,嘶吼一聲,伸手就要去抓搗亂的家夥。他的速度非常快,但再怎麼快也快不過麵前以速度見長的小青年。
又是眨眼的功夫,在他的認知裡,他明明剛伸手邁腿,結果他腿一動,整個人啪嘰摔到了地上,再一看,自己已經被繩子嚴嚴實實地纏起來,手指都不能動了。
“你怎麼……你怎麼敢!”他啞聲道,“罪人,你不顧自己的罪孽就算了,竟然還阻撓我與神祗的溝通……罪人!”
銀發青年牽著繩子另一端,站在他麵前,撇著嘴,完全不在意他說的什麼。
煩他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還有,罪什麼罪的,我們變種人的名聲就是被你這種垃圾敗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