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落醒來後,隱約記得自己迷迷糊糊間做了件有點出格的事。
但是夢境內容太熱烈,以至於將那個插曲一同吞沒,模糊了現實與夢的邊界。
然而此時此刻,她看著鏡子裡褪去上衣的自己,身前那處雪白飽滿上的嫣紅指印,忽地回想起那瞬細節。
原來不是在夢裡。
視線似被指印燙到,被用力握住那瞬的微痛與快.感浮現心頭。
她耳根泛起粉意,低頭將衣服穿好,扣子仔細扣上。
正要離開,垂眸看到浴室的垃圾桶裡又多出了幾張沾了血的紙巾。
“嘶......”鬱落眉梢微斂,眼裡浮現心疼。
一天內把人招惹得流鼻血兩次,好像有點逗狠了?
隻有純情小狗受傷的世界出現了。
她輕手輕腳出了浴室,那個在書桌前奮筆疾書的人仍然端正坐著,對她起床後的動靜毫無察覺。
鬱落站在祁頌身後,視線落在年輕女人的字跡上,眸光變得幽深些許。
停留了一會兒,她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看到祁頌正在謄抄的那本書,頁眉寫著“清心經”。
有些忍俊不禁。
“施主,這是清心經麼?”
身後忽然有清泠的聲音響起,祁頌心頭一驚。手中的筆沒有握穩,“啪”地一聲摔倒在桌麵上,連同她的呼吸一起。
祁頌耳根發熱,聽到女人慢悠悠繼續調笑著,說她思想渾濁。
根本無法反駁。
抄個經書的間隙,都不由自主地回味了無數遍。
可是,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沒辦法等閒視之的吧?
祁頌不敢回頭,但鬱落搬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今天都流了兩次鼻血了......讓姐姐看看。”鬱落伸手過來輕捏她的下巴,往右轉動,讓她麵朝自己。
仔細地瞧了瞧,溫柔地問:“有哪裡不舒服麼?”
祁頌與她對視,試圖掩住眼底的慌亂,平靜地小聲回答:“沒有。”
然而似乎隻是徒勞,女人下一秒就輕笑著說:“你看著怎麼這麼慌呢?”
祁頌的呼吸抖了一下。
她暫時承受不住與鬱落的對視,下意識地偏頭看向桌麵,視線掃到自己方才謄抄的字跡上。
心跳驟頓。
每個人的字跡,都極其賦有個人特質。
在原主過去兩年的記憶裡,祁頌沒有看到她日常寫字的字形,隻在一些簽合同的記憶中獲取了簽名方式。
原主對簽名的設計與祁頌穿書前的有些許相似,但也存在明顯差異。因此簽娃綜合同前,祁頌還練習了一下原主的簽名。
可是抄經書時,她沒有刻意仿造字跡——畢竟也沒有可供模仿的對象。
祁頌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得極快,在安靜的空氣裡鼓噪作響。
長到二十多歲,字跡往往已經定型,頂多產
生一點微小的偏差。憑鬱落對原主的熟悉程度,可能一眼就看出她的字跡不對勁。
餘光感覺到女人也往桌麵的紙上望來,祁頌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捏緊自己的衣角,心臟仿佛高高懸起。
在艱澀的呼吸中,她走投無路地試探:“我的字......”
“精進了。”
鬱落語氣自然地評價。
祁頌微怔。
高懸的心落下,她起初感到一點泄氣——或許潛意識希望鬱落能憑字跡區分她和原主。
可是緊接著而來的是濃重的困惑。
精進了?意思是她和原主的字跡相差不多,但有所進步。
祁頌還記得自己穿書前是如何一步一步練成如今獨屬於自己的字體。方才謄抄時,為了轉移注意力,她更是將字寫得格外認真,一筆一畫皆凝聚了多年練字所得。
原主竟會和她相似?
在微妙的詭異感裡,祁頌忽覺自己隱隱觸摸到了什麼,但仍隔著一層虛無的布——過於清晰通順的穿書前記憶,讓她暫時看不分明。
還差一些。
身後大床上桃桃睡醒,奶聲奶氣地喊人。
祁頌回過神來,見鬱落起身要過去帶崽收拾,便伸手拉住鬱落的胳膊,“我來吧,你好好休息。”
新任托兒所所長任芝恰好過來接走桃桃。
她看見祁頌麵色如常,露出的肌膚白皙光潔,一點都不像和自家發熱期的Omega縱.情後的模樣,甚至連信息素都很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