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落從更衣室裡出來,毫不意外地看到祁頌站在門外等她。
這人今天格外黏人。她還沒說話,就已經被抱住了。
像是已經在方才短短幾分鐘的等待裡陷入煎熬的想念,祁頌將臉埋在鬱落的頸窩,鼻尖輕蹭那處細膩的肌膚,聞到女人身上熟悉的幽香,才感覺好受了些。
“你今天好黏我。”鬱落莞爾,抬手摸摸她的腦袋。
“......不可以麼?”祁頌默了幾秒,才小心地問。
鬱落搖搖頭,輕聲說:“怕你不黏我。”
祁頌微怔,繼而心頭隱隱翻湧起酸澀。
沒認清自己的那段時間,她違背本能、克製衝動,常常嘴硬,也表現得並不黏人。
雖然在先前的背景認知下,這些或許無可避免,但此刻的她仍然感到後悔和自責。
祁頌閉了閉眼,將鬱落抱得更緊了些。
貼到鬱落耳畔,一字一句認真地說:
“一直一直都好喜歡姐姐。”
即便是忘記了你和我自己。
“我知道......”鬱落溫柔地說,“我一直都知道的。”
這個回答落在心頭,熨帖得滾熱。
祁頌突然很想知道,她以前和鬱落到底有多相愛?
才會即便忘記一切,但仍然忍不住愛對方;才會無論如何,始終堅信對方的愛。
而後來又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以至於她們分開,以至於她和鬱落都有了難以言說的秘密。
淚水分明應該已經在昨晚和方才流乾了,然而祁頌此刻又鼻尖泛酸起來。
她微微撤離身體,垂首虔誠地親親鬱落的唇瓣。
相貼時,柔軟的觸感一路蔓延到心頭,將那些酸澀一點點拂去,隻餘下綿長的甜。
唇瓣分離,發出輕微的黏膩聲響,分外眷戀不舍。
於是忍不住又親一口。
再親一口。
每次親下去,鬱落的睫毛都會隨之輕輕扇動一下,讓祁頌心頭發癢。
呼吸逐漸急促起來,她又有些想要......
“媽咪,媽媽?”
一道糯糯的聲音忽地響起。
祁頌一僵,剛湧動起來的熱意霎時散去。
桃桃睡醒後從床上爬下來,抬頭看到媽咪和媽媽正抱著親親。
她以為這是早安吻,於是安靜地站在旁邊排隊,等待屬於自己的那個早安吻。
可是她等啊等,早安吻始終沒輪到她。
以為媽咪和媽媽不知道她在排隊,桃桃才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
兩個大人默了默,不約而同鬆開彼此,在崽麵前蹲下來,分彆在她左右臉頰啾了一口。
桃桃心滿意足地啵回去。
鬱落以前和桃桃交待過親臉頰和親嘴巴的區彆,因此也沒太在意。
她看了眼視線落在自己唇上、顯然有些意猶未儘的某人,
莞爾道:“去帶崽崽洗漱吧。”
祁頌乖乖地應了一聲,
抱著桃桃去浴室。
鍋裡的桂花糕已經有些涼,
鬱落打開灶火,重新加熱了一番。
端著盤子正要離開,她一眼瞥到廚房台上的椰汁和栗子粉。
腳下不由一頓,眸光變得意味不明。
須臾,她悠然地勾起唇,嘀咕:“我就知道......”
-
家裡的書房明淨寬敞,巨大落地窗采光極好,春看百花冬賞雪。
鬱落坐在書桌前戴著耳機開視頻會議,祁頌則帶著桃桃坐在另一邊地毯上,支著小桌子畫畫。
上次陪桃桃畫畫時,祁頌遇上易感期,自顧不暇。
此時終於有閒情注意到一些細節。比如桃桃的畫本上每隔幾頁就會撕幾張,殘留了一點撕不乾淨的碎紙末。
她隨口小聲問:“崽崽,這些畫紙去哪了?”
桃桃已經畫得越來越熟練,此時還能分心回答祁頌的問題,軟軟地說:“被媽咪撕走啦。”
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祁頌微微挑起眉:“為什麼要撕走呢?”
桃桃正要回答,然而像是想起什麼,她搖搖腦袋:“媽咪不讓我說。”
“......”祁頌本來隻有五分好奇心,現在頓時化作十分。
她偏頭看了鬱落一眼,女人在工作中分外正經,清泠如玉的麵容上透著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桃桃戳了戳她,“媽媽,輪到你啦。”
桃桃畫畫時喜歡紙麵互動,自己畫一部分,再讓祁頌畫一部分。
祁頌忽地意識到——鬱落該不會是把她自己動手參與的那些畫撕走了吧?
這麼一想,心裡有些癢。
鬱落結束工作,過來看她們畫畫。
“媽咪也來!”桃桃眼眸微亮,取了一隻蠟筆遞給鬱落。
鬱落眨了眨眼,本來愜意窩在祁頌懷裡的身體微僵。
“崽崽,下次吧,我有事要忙......”她說著就想起身。
但祁頌的手纏在她腰間不放,分外黏人地問道:“剛工作完,姐姐還要忙什麼?”
“......”鬱落沉吟片刻,“張姨在包餃子,我去幫她。”
“我去吧。”祁頌果斷道,“你休息一會兒,陪陪桃桃。”
“正好桃桃說你好久沒陪她畫畫了。”
桃桃連連點頭。
兩雙明亮的眼眸望來,鬱落沒辦法不心軟。反正祁頌要去廚房,她半推半就地應下。
廚房裡,張姨已經調好了餡料,開始包餃子。
祁頌洗淨手,也拈起一片餃子皮。
“祁小姐,您這個包法我沒見過,還挺好看的。”
張姨看到她包出的餃子,些許新奇地說道:“您能教我麼?”
祁頌動作微頓,慢半拍地回答:“......可以。”
這是她為了美觀和口感,自己改良過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