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製第二期時,她既忙著吃自己的醋,又忙著吃唐瑜的醋,並且還沒能意識到自己對鬱落的感情。
整個人酸成一隻愚蠢不堪的檸檬。
眼見屏幕裡自己與唐瑜爭鋒相對,在節目組的剪輯手法下顯得極具趣味性,以至於鬱落看得眉眼彎彎。
眼見飄過的彈幕裡充斥著幸災樂禍的調侃笑意。
往事不堪回首,祁頌默默將視線移至窗外,裝作腰酸腿軟,忙著休息。
“快過來陪我看。”鬱落不放過她,似笑非笑地朝她勾勾手指,“老婆。”
祁頌微頓。
自從她認清自己後,兩人的相處快速升溫,已經恢複到以往戀愛時的感覺。
而“老婆”這個詞曾經象征和強調著那份假扮妻妻的協議關係,於是最近這段時間裡,她們在節目中都幾乎沒再喚過這個稱呼。
可此時此刻,祁頌恍然間在那兩個久違的字裡心跳加速。
頓時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軟了,人也不逃避了,乖乖地湊過去陪鬱落看綜藝。
“老婆。”她靠在鬱落肩頭,輕聲喊。
垂眸看見祁頌唇角揚起的笑意,鬱落眼裡有溫潤的柔光晃蕩,“嗯”了一聲。
鬱落應下的這一瞬間,祁頌的思緒飄到了該怎麼求婚,婚後去哪裡度蜜月,老了以後去哪裡定居養老,以及死後在哪裡合葬。
這其中許多問題幾乎無需多想,腦海裡就自然而然地浮現了答案。
諸多細節翻湧,具體得仿佛她曾認真思索規劃過,甚至是親身經曆過——就好像她真的和鬱落有過圓滿的婚姻。
祁頌思維發散,想得滿心泛暖。回過神來時,視線正巧和前方屏幕裡第二期節目中的自己相對,不由微怔。
心頭熱血霎時發涼。
就這個半天看不清自己心意的傻瓜,還想和姐姐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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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溫泉山莊,節目組讓大家先換衣服,而後一起去泡溫泉祛祛寒。
果然如鬱落所說,有了昨天試鏡再度落敗的芥蒂在心頭,李振裝都裝不下去了。
見麵和嘉賓們打招呼時,他“無意間”略過了祁頌一家。
換完衣服,趁時間未到,李振去角落裡和經紀人打電話,商討是否要爭取李導新劇“友情客串”的事情。
“說得好聽是友情客串,說得不好聽是給祁頌作配。”李振惱道,“我一個新晉影帝,需要這樣紆尊降貴?”
話雖如此,他和經紀人都心知肚明——成就他影帝名號的那個電影節含金量和認可度都很低,並且是因為另一個演員臨時退出候選名單,他才走運選上的。
餘光瞥見祁頌路過,李振心裡憤懣之際,忍不住小聲意有所指地說:“有些人表麵上風
() 光,背地裡指不定爬了導演的床。人導演都快五十了,她還得賣力伺候......()”
;......?()”
聞言,李振瞳孔驟縮,臉色煞白。
他幾步靠近鬱落,想要把這話問清楚,就見祁頌一步上前擋住鬱落,冷道:“離我老婆遠點,你嚇到她了。”
恰巧,不遠處有幾位嘉賓過來,出聲打招呼。
礙於其他人,李振不便再和兩人說話。但鬱落提到的“江導”之事攪弄在他心頭,讓他難以安寧。
整個人都陷入某種惶恐裡。
鬱落將一切收進眼底,從容自若地偏頭朝祁頌眨眨眼:
“這人怎麼一套一個準?上次圈裡晚宴上,我覺得他和江導氛圍不對,方才隨口詐他,沒想到真套出他和江導有一腿。”
她那麵上無辜,實則滿腹黑水地等看好戲的模樣落進祁頌眼裡。
看了隻覺得可愛極了。
祁頌莞爾,低頭碰了碰鬱落的臉頰,小聲道:“姐姐好聰明哦。”
等待片刻,嘉賓們陸續到達。
小花一家最後來到指定的溫泉池。
見大家都在等,小花歉意道:“抱歉啊,方才換衣服耽誤了。”
“本來想像上次在海邊那樣穿得保守點。”她垂眸看了一眼露出來的腹部,大方地說,“但是想了想,又覺得把這道疤痕露出來沒什麼不好,無需遮遮掩掩。”
這話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原來你也是剖腹產麼?”任芝道。
小花回答:“對啊。薑姐也是?”
薑因有些靦腆地點頭。
“所以老婆你看,不要覺得疤痕醜,分明很偉大也很漂亮,沒必要總想著掩藏起來。”
任芝借機說著,顯然薑因平時有些介意那道疤痕。
都是有孩子的家庭,聊到生育問題不由有些收不住。
見鬱落一家始終沒怎麼參與這個話題,小花便好奇問道:
“鬱老師,你也是剖腹產嗎?”
祁頌感覺手裡沁出了一點濕潤。
——不是她的,是鬱落的手心在冒冷汗。
她心頭霎時一緊。
而後看見鬱落麵上從容自若地點頭,“嗯。”
小花眼神微亮,“巧了啊。”
場上話題一時往剖腹產的種種艱辛上去。
“為了剖腹產的那道疤,我跑遍了B市。”小花說,“醫生都說徹底祛疤是不可能的,頂多儘量讓印記淡一點點。”
薑因點點頭:“是這樣的,說徹底祛疤隻是騙人的廣告噱頭。”
鬱落一言不發,沒有參與這場討論。
在她眸光幽深,不知思索什麼之際,祁頌的心跳很快。
——這段時間的纏綿裡,鬱落渾身上下她都看過親過,她自信自己了解對方的每一寸肌膚。
可鬱落的小腹沒有任何痕跡,一片白璧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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