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尾音含糊,像是接下來的不便言明。
在女人近乎懇求的目光裡,祁頌的心酸軟得無法思考。她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安慰道:“嗯,我會乖乖等你,彆擔心。”
哪怕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也不知道綜藝結束意味著什麼。
等待對她而言就像融入骨子裡一般,無比熟練而習慣。
更何況綜藝隻有一期就要結束,答案似乎已經近在咫尺。
隔著桃桃,祁頌微微傾身,將吻輕而小心地落在鬱落的唇瓣上。
很克製,但體溫的簡單相觸似乎療愈了兩人心頭湧動的情緒。
鬱落漸漸被祁頌哄睡著。
女人的眉梢在睡夢中不安地輕蹙起來,像是心裡一直承受著什麼,即使再堅韌,偶爾也會不堪重負。
祁頌伸出手,緩緩將鬱落的眉梢撫平。
窗外的月光朦朧而寧靜。一大一小都已陷入睡眠,隻餘祁頌一人獨自在這靜謐的夜晚裡放縱思緒。
認清自己後的這段時間,她太過幸福。不假思索地沉醉在唾手可得的甜蜜裡,而對尚未解開的謎團避之不及。
她的心情沉浸在每一份對視,每一次親吻,每一場歡愉裡,在那些瞬間中不斷沁出清甜。這份清甜對她長久以來孤獨的內心來說不僅是種撫慰,同時也是場盛大的蒙蔽。
() 桃桃本該是橫亙在她們之間的,明顯且重要的、按理來說完全避不開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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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種種,牽一發而動全身。似乎隻要弄清這一點,一切就都會撥雲見日,徹底明晰。
可是她不曾問,隻是將桃桃視如己出地對待。
鬱落也不曾提,對此諱莫如深。
她們之間竟就不明不白地維持這種微妙的緘默與平衡。並且也似乎沒有因為這份避諱而影響感情。
鬱落或許有不可言說的秘密,以至於不能說出口。那自己又為什麼一次都不敢問,甚至連試探不曾?祁頌第一次願意深入思索這一點。
思來想去,好像本質在於......她隱隱在害怕。
眼前的幸福仿佛是她曾用儘一切祈求來的,以至於一旦獲得,就迫不及待地沉浸其中。生怕會有預料之外的事情擾動當下,擔心所謂真相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就會讓這份幸福化作泡影。
以至於她不敢探索,駐足在真相的邊界線上。
越往深處想,思緒愈發搖搖欲墜,逐漸陷入一種無垠的不安和痛癢裡。
睡夢間,鬱落感覺有人從背後貼上來,將自己抱得很緊。
“姐姐。”有人眷戀地輕輕呢喃。
“你想我了?”鬱落在濃重的睡意中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
似乎對答案很安心,她沒來及聽那人的回答就再度栽進睡眠。
-
祁頌睡得晚,早上醒來時恰好看到鬱落正在床上支起小桌子。
“醒了?正好吃早餐。”
明媚的陽光中,女人清泠的麵容顯出幾分柔和。抬眸含笑望來時,似能拂去所有起伏的隱晦,隻餘綿延的皎潔。
便如冬日落雪。
祁頌微怔地看著她,後知後覺應了聲:“好。”
桃桃感冒未退,還有些暈乎乎的。
鬱落耐心細致地喂桃桃吃完早餐,餐碟裡還有一份切塊的桃子。
生病期間適量吃水果有助於小孩補充維生素。鬱落用叉子叉了一塊桃子,遞至桃桃嘴邊。
桃桃凝視著那塊桃子,抬手指了指自己:“吃桃子,補桃桃。”
說完,她一口將桃子咬下。
鬱落莞爾:“沒錯。”
咀嚼吞咽後,桃桃接著方才的話說道:“吃可頌,補媽媽。”
祁頌微頓,意識到桃桃是指自己名字裡的“頌”字。
“那媽咪呢?”她笑著隨口問。
“......”桃桃苦思冥想,一時沒在腦袋裡找出含“落”字的食物。
她的小眉毛漸漸皺起來,唇瓣微微張開。
“我和媽媽都有,但是怎麼沒有媽咪的......”
許是正在生病,桃桃的情緒變得脆
() 弱。
平時從來不哭不鬨、活潑開朗的小孩竟因這個簡單且不重要的問題而忽地難過起來。
“找不到媽咪......”她說話時作了省略,
以至於產生了一些歧義。
這份歧義反過來讓她感到更加低落。
“媽咪?”
桃桃朝鬱落伸出兩隻胳膊,
迫不及待想要抱抱。那雙肖似鬱落的大眼睛裡蘊了可憐的情緒,就像苦苦找不到青蛙的那隻小蝌蚪。
鬱落微怔,繼而伸手把桃桃抱進懷裡,溫柔地哄:
“怎麼不開心了?沒關係,含‘落’字的食物確實不常見。媽咪和媽媽以後多帶你到處吃好吃的,說不定哪天就遇見了呢。”
“......好。”桃桃糯糯應了一聲,緊緊圈著她的脖頸不放手。
還低下腦袋,小狗似的嗅著她頸間的香味,像是試圖在其中尋到一點安心。
鬱落被弄得肌膚有點癢,但還是忍住,微微仰頭,任由懷裡女兒用自己的方式恢複情緒。
片刻後,她抬手輕輕拍了拍桃桃的背部,“好點了麼崽崽?”
桃桃慢吞吞地答道:“還是有點想媽咪。”
“嗯,媽咪抱著你呢。”鬱落柔聲說。
祁頌在一旁看得呼吸微滯。
桃桃向來樂觀天真,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桃桃展露出這種情緒。
但讓她怔愣的不止在此,也不純粹因為桃桃的表達方式和情感需求和她高度相似。
最荒唐的是,她竟心頭微酸,就仿佛在感同身受。
鬱落還忙著安撫崽,卻感覺另一個也忽然從身後貼過來,於是她身體前後都是柔軟的溫度。
在一大一小充滿需要的纏抱裡,鬱落動作頓了一下。
還在鬱落懷裡蹭來蹭去的桃桃,突然發現媽咪的肩頭多出一個腦袋,占據了她的位置。
她和祁頌大眼瞪小眼地對視幾秒,才後知後覺地問:“媽媽?”
那既可憐又帶了點占有欲的目光就仿佛是在說“媽咪正在安慰我,媽媽能不能等等再來”。
祁頌眨了眨眼,頭一次不想讓小的。
她誠懇地溝通:“可是我也想你媽咪了。”
聞言,桃桃的目光頓時染上一點同病相憐的意味。思索幾秒後,她最終大度地點點頭,糯聲道:“好吧。”
她不再亂蹭,趴在鬱落的另一個肩頭。
身體被兩隻和諧地分配並占據,鬱落隻好一動不動地配合。
在靜謐又溫熱的相貼裡,她感到一種晦澀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