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
即便說姑娘不好看也不要說姑娘胸平。
顧賀城是被枕頭蹂.躪醒的。
意識還沒完全回籠, 隔著枕頭隱隱聽見裴珊用力把枕頭甩他臉上,氣鼓鼓嚎著, “顧賀城你滾吧!有多遠滾多遠!”
“咩……”
顧賀城還沒反應過來, 忽然覺得重心側移,整個人卷著被子往床沿滾去, 下意識抬手想要拽什麼東西時, 已經來不及了, 指尖隻摸到床單邊緣。
悶悶的,噗通一聲重響。
男人屁股先著地。
裴珊也沒想到顧賀城會掉下去, 見不對勁時伸手本想撈住的, 然而失敗了。她迅速收回手背在身後, 麵上換上一副不屑又高冷的表情, “活該。”
鈍痛讓顧賀城的思緒回籠了些,他撐著地麵慢悠悠坐起來, 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 沉聲, “不是, 我剛剛沒睡醒呢。”
裴珊不吃這套,冷冷反駁:“那又怎麼樣。”
裴珊四肢纖細,皮膚白皙, 窄腰長腿, 路人見著都會誇一句這是個穿什麼都好看的小姑娘, 該有料的基本都有。
哼唧, 才不接受反駁呢。
顧賀城恍然, 沉沉開口:“那……我改個話?啊,一點都不平啊。”
裴珊:“……”
許久沒等到小女人的回話,顧賀城還以為這關過去了,邊起身邊嘀咕著:“女人還真麻煩,也沒大到要誇的地步啊……”
那也沒有小到平啊!!
裴珊唇角抽搐,氣得跳下來重重掐了男人的腰一把,很用力,“求求你做個人行不!說點人話啊!”
掐完還覺得不夠解氣,又踩了顧賀城一腳,揚長而去。
這一腳總算把顧賀城踩醒了,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誒……珊珊……裴珊!”
裴珊不搭理他,反而越走越快,轉眼功夫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顧賀城忙追上去。
顧母恰好出現,攔住了顧賀城的去路,“阿賀。”
顧賀城垂眸往樓下瞟,語速很快,“您有事嗎?我得去哄珊珊。”
“我知道,”顧母看向自家兒子,聯想起方才看見兩人淩亂的床鋪,意有所指:“媽知道你們小年輕乾柴烈火,但是也要注意尺度,你是多饑渴啊,才把人家嚇成這樣啊。”
顧賀城:“媽,不是……”
“你還不承認了?”顧母眉梢微挑,麵上噙著溫和的笑,嗓音卻陰森森透著威脅:“你可彆把我準兒媳嚇跑了,嚇跑了那你也彆回來了。”
顧賀城:“……”這誰才是親生的啊喂。
好不容易應付完顧母,又被工作電話喚了去,各種瑣碎事情忙完後已是兩小時之後的事情。
他下樓,餐桌上隻剩下一個溏心蛋。
顧賀城吃了一小塊,默默放下了。
蛋煎得特彆老,還涼透了。
顧家向來隨性,崇尚民主,更不會有諸如這人還沒來不能開餐這一類的規矩。
來晚了,隻能吃渣渣了。
“彆發呆了,刷碗去。”顧母端著一盤水果沙拉從自家兒子身邊經過,微微壓低聲音,提點,“珊珊在廚房。”
“好。”顧賀城頷首,邁步往廚房走去。
裴珊背對著顧賀城,身上係著件卡其色格子圍裙,袖子微微挽起,專心致誌洗著青菜。
她聽到聲音還以為是顧母,揚著已經洗淨的青菜轉身,笑著問,“伯母,青菜我已經洗完了,接下來我要……”
見是顧賀城,笑容瞬間消失。
冷冷開口,“……乾嘛。”
“刷碗。”顧賀城揚了揚手上的盤子。
“喏。”裴珊看了眼,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一個水槽給顧賀城,“去那個水槽洗吧。”
“好的,你是在洗菜嗎?我媽讓你做的?”顧賀城打開水龍頭,心思卻不在刷碗上,若有似無往裴珊那邊瞄,“真夠賢惠的。”
“……”裴珊尷尬地扯了下嘴角,“我的廚藝怎麼樣你心裡沒點數嗎?”
——不拉肚子就謝天謝地了。
顧賀城深深凝著小女人,唇角微微勾著,繼續拍彩虹屁,“我覺得賢惠就賢惠。”
裴珊正要說話,冷不丁地男人又來了句,“不許反駁。”
“……”她翻了個白眼,幽幽道,“顧大爺覺得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空氣安靜了一瞬,狹窄的廚房隻有水流衝刷手的聲音回蕩著。
就一個盤子,顧賀城衝了整整一分鐘,裴珊看他沒有放洗潔精的意思,暗暗提點了句,男人應了聲,依舊沒有放洗潔精的意思。
裴珊看不下去了,直截了當,“顧大爺,您這是刷碗嗎,還是覺得家裡有礦所以可以隨便浪費水?”
顧賀城抿唇,這才關了水,晲著她,“這不想和你呆久點麼。”
“誰想和你呆一起了。”裴珊心裡生出一股惱意,還有股莫名的悸動,為了按捺這陣奇異的情緒,她冷笑了聲,“有多遠滾多遠。”
那話她還記著呢。
平的是吧。
“珊珊,我那是沒清醒,”顧賀城鎖住裴珊的雙眸,目光深邃,“要是你覺得吃虧的話,要不你摸回來?”
說話間,顧賀城往裴珊那兒靠了靠。
“噗,你神經病啊!”裴珊抬手拍開男人的臉,耳尖染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紅,“彆說話,洗你的碗!”
顧賀城輕哂,沒多會兒把碗刷好了,看著裴珊乖巧開口,“珊珊,我刷好了,可以說話了吧。”
裴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
……沒皮沒臉。
裴珊看著男人幽深的眸子,這四個字卻怎麼都說不出來,眼神閃了閃,避開顧賀城的視線。
顧賀城再接再厲:“珊珊,彆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