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量之下,唯有南靖王可以托付。
所以在先皇患病臥榻的三年間,一直都是南靖王處理朝政。
等先皇病逝,唯一生了皇女的皇側夫也就順利的成為皇太夫,和南靖王一外一內,替幼皇打點一切。
“說起來,聽聞那位皇太夫,時不時就會招南靖王進宮議事,哪怕南靖王以各種理由拒絕,也‘賢惠’的時不時賞賜各種物品到南靖王府裡,噓寒問暖,好不愜意。”
嘖嘖嘖,看這幅八卦的小模樣。
蘇輕端著茶杯,半遮著臉看著蘇旻粹,似笑非笑。
看得蘇旻粹有些羞惱,隨即微眯了眼瞪著她,“你那是什麼眼神。”
“唔——姐姐對妹妹表示關愛的眼神?”蘇輕想了想,大言不慚的回答,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
蘇旻粹又哼了一聲,將手上的茶碗放下,抬頭看了看天後又扭頭看向蘇輕,“這樣坐著也是無聊,不若來對弈一局?”
“行啊。”蘇輕笑,連手都不用招,將茶碗放下的同時旁邊自有下人上前,將石桌上的東西收拾乾淨,再擺上棋盤、棋子。
方麵到蘇輕不由生出“特權世界的大家生活也太滋潤了吧”的感慨。
再這樣長此以往,自己被腐蝕了可怎麼辦喲~
“想什麼呢?來互先。”坐在蘇輕對麵的蘇旻粹用手上白子輕輕敲了敲棋盤邊緣,讓她回神。
蘇輕見了,伸手將她手邊裝白子的棋盒拿了過來,將自己麵前的黑子推過去,“我白你黑好了。”
蘇旻粹見了哼笑,“彆以為跟著二皇姐在瀛洲去待了半年,有她指導你下棋,就能自大到持白了。”
“我這是尊老愛幼。看在你是小的那個,我才勉強吃虧一點的。”蘇輕兩隻手夾著白子,虛指蘇旻粹笑罵,“不然換回來。”
正佯裝欲換,“啪!”的一聲,蘇旻粹直接落子在蘇輕麵前的星位上,這才衝她挑眉,“哼~你說晚了,落子無悔。”
真是……
蘇輕點點她,這才落子。
互相行至十幾步後,蘇旻粹一麵看著棋盤走勢,一麵和蘇輕閒聊,“我猜這次的北唐使節,估計是北唐的中立勢力。”
“哦?怎麼說?”蘇輕抬落子後抬眼看向蘇旻粹。
“現在女皇年幼,皇太夫應該不會這麼不智,將他的人馬派到明麵上,而他又得防止南靖王的人,借著這次登基大典,和我們達成某些不利於他的協議,當然是隻能派兩邊都不在的中立勢力了。”
“那中立的,就一定保證永遠中立嗎?”蘇輕笑看蘇旻粹吃下她的兩子,又說,“我倒是覺得比起已經明確敵對關係的雙方,中立的反而更加可怕。因為它可以同時扮演旁觀者、敵人的後援,以及鷸蚌相爭的漁翁,這三種角色。”
再落一子後,蘇輕繼續,“所以是我的話……”
“你會怎樣?”蘇旻粹有些好奇,這是她第一次聽見對中立的其他看法,覺得有些新鮮。
“我就把他們也拉下水。”蘇輕笑著說,“這是一位老師曾經教過我的東西。”
與其在和敵人對峙時,還得分心神去提防壁上觀的人,不如直接拉下來攪亂一鍋渾水,大家一起玩~
……嗯。這很縱橫。
蘇輕想到這裡,為老師這一脈,慣來的搞事門風默默點頭,並覺得很有道理。
蘇旻粹聽了蘇輕的言論,先是一愣,想了想後竟覺得很有道理,看向她的眼神裡不由又帶了些其他東西,“沒想到這半年的軍旅生涯,真能將一人改變這麼多。”
“是呀,要不要我奏請新皇,讓你也去曆練曆練?”也許會突然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哦~少女~
“彆。”蘇旻粹伸手製止,“我一點都不想。”
蘇輕見她這樣,忍不住笑。
兩人話告一段落,棋上局勢也近微尾聲,蘇旻粹手上拈著棋子看了半天棋盤上的走勢後,投子認輸,一麵和蘇輕一起收拾棋盤,一麵不服氣,“一定是我最近疏於練習,才會一不小心輸給你。下次我們再來。”
“噯……還是算了吧,我擔心下次我沒這麼好的運氣贏你。”蘇輕一點都不介意蘇旻粹的嘴硬,順著她的話說。
蘇旻粹聽了,輕哼了一聲,似乎在說“那是當然”一般。
蘇輕見她這樣,正欲開口時,卻見有人騎馬前來,到了近處後翻身下馬,單膝跪地,低頭抱拳,“參見兩位王爺,北唐使節已到一裡處,片刻即至於。”
“走,先把人給接進去再說。”蘇輕和蘇旻粹互看一眼後,走出涼亭,翻身上馬,靜待來者。
約又過一刻鐘後,從官道上傳來聲響,而來者也逐漸出現在蘇輕和蘇旻粹的眼前。
等蘇旻粹看清騎在馬上的人是誰後,有些得意的扭頭看向蘇輕,“看來我所料不差。”
“哦?”蘇輕挑眉,“怎麼說?”
“那位郭大人就是剛才和你提到的中立派。”
“是嘛……”蘇輕摸摸下巴,似笑非笑的越過那位郭大人看向她的身後,微抬下巴,指了指說,“那後麵的馬車上,又是誰?”
“?”蘇旻粹聽了,這才轉眸看去,紗簾低垂,外掛珠串,隨著馬車行進,玉珠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叮鈴聲。而躺坐在裡麵,單手持著酒杯,一腿曲起的人,正閒適的自飲自酌中。
好不快活。
“我跟你賭一塊糯米糕。”蘇輕盯著那個人影,頭也不回的衝身邊蘇旻粹笑語,“裡麵的人,估計連新皇都會感到措手不及。”
——————————————
“唔——?”
湊至唇邊的酒杯一頓,眼尾略有細紋,卻隻顯得雍容的鳳眼,透過紗簾,看向儘頭處,馬上的人。
“阿一。”唇角帶笑,含了些趣味開口。
“右手邊那個小肥臉就是寧王蘇暄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