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從魔都調回來的白莫言一身得體西裝, 讓原本就斯文的他, 在定製西裝的襯托下, 顯得更加得體和氣派。一看就是社會精英那一款的成功人士。
說實話, 當初會對他產生好感，這張臉絕對是占了很大的原因的。
不過現在再看，似乎……也還好？
畢竟，她可是和宋衍近四年朝夕相處過啊。還不說二皇姐在登基稱帝後, 世家們為了討好她這位南皇最寵愛的皇妹, 而各種找機會送來的的各色佳人。
甚至苗疆小王子, 放現在也絕對是頂尖小鮮肉那一掛的。
珠玉在前, 再看次品……陽光自然和從前不同。
已經接受過頂尖顏值反複洗禮的蘇輕，站在原地看著意氣風發，眉眼帶笑的白莫言走近自己, 同樣的眼角也留意到了大廳內其他職員, 因為白莫言的關係，間接也朝她投來注意力的注目禮。
……嗯。沾光了。
蘇輕在心裡默默想著。
正分神時, 白莫言已到了跟前, 見她這幅有點兒心不在焉的模樣, 臉上露出好笑的表情來，一麵衝她伸手，準備摸摸她的發，一麵開口, “走什麼神呢？這麼認真？”
蘇輕雖分神, 但已經形成的條件反射卻不慢, 微一偏頭，就躲開了白莫言伸過來的手。抬眼衝有些錯愕的白莫言微微一笑，頷首，“學長，你這是調回總公司了嗎？”
問話出口，倒是一點沒打算解釋為什麼要偏頭躲開他的手。
白莫言聽了，收起他臉上的錯愕，衝她點點頭，“是呀，魔都那邊的工程結束了，今天調回來的。你這是……”他看著蘇輕抱著的紙盒子，頓了頓後微微皺眉。
“哦，我辭職了。”蘇輕聳聳肩。
“為什麼？”白莫言疑惑，“是做得不開心嗎？哎……我這段時間工作也很忙，不然，我也應該時常跟你打打電話。”說到這裡，白莫言又頓了頓，看著蘇輕，眼裡脈脈，“現在才回來關心你，……會不會有點晚？”
……如果是從前的蘇輕，聽到這樣模擬兩可的話時，一定又竊喜又小鹿亂跳，並且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回答“不晚不晚”。
然後繼續快快樂樂的做著她的小備胎，在白莫言想起的時候，偶爾聯係一下她。
現在想想，還多虧她對白莫言來說，是備胎中的備胎。甚至……也許在白莫言心裡，連排名都不算。不然她也許早就傻乎乎的和對方發展出更親密的關係也說不定。
真是好險白學長身邊優秀的備胎不少，她這個時不時巧遇才撩撥兩句的小蝦米，才入不了人家的眼。
所以雖然小心的揣著這份，自以為誰也不知道的喜歡這麼幾年，似乎也沒有其他的實質性損失。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學長又開玩笑。”蘇輕笑著看向白莫言，眸子澄清透亮，一時之間竟讓白莫言有種被看透的錯覺，“你這樣說，被彆人聽見誤會可就不好了。”頓了頓又言，“嚴格說起來，我們也隻是恰好在同一所大學而已。”
“要是你誰都要打一打電話，關心一二，那就太為難你了。”
此時是上班時間，除了公司前台和零星幾個來求職的應屆畢業生，正坐在等候等候外，也就隻有幾個偶然經過的職員。蘇輕的話雖不大，卻攔不住大廳人少安靜，所以兩人的對話，可是被旁人聽了一耳朵。
白莫言沒想到在他印象裡，一直很……溫順的蘇輕，會有一天這樣小刺了一下他。隻楞了一下後，心裡沒生出惱意，反而多了一抹趣味。
當這抹趣味他自以為在眼底藏得很好時，卻被蘇輕看了個透徹。心裡不免又忍不住為曾經傻乎乎的自己歎口氣。
哎……誰年輕的時候不遇見幾個渣渣呢？
算了算了。
不過說來也有些驚異，蘇輕原本以為這“四年”的經曆，除了改變心境、武力和讓自己練了一手好字外，就沒其他進步了。沒想到在潛移默化之間，她連看人這點，都學了些皮毛嗎？
但仔細想想，也覺得很正常。
畢竟她當時身為寧王所處的位置，可以說是普通人終極一生也達不到的高峰，當從高處往下看時，確實會看到很多曾經看不到的問題和事情。
自然的，除了對同樣的事物有了更深的看法和理解外，待人接物上也因為受身邊更優秀人的影響，而變得不同。
說穿了，也就是見識。
畢竟，她可是在滿是人精子的朝堂浸泡了幾年的啊。
所以白莫言這樣的，現在對蘇輕來說，猶如看一杯白水一樣的簡單。
隻是讓她有些驚訝的是，有時候屬於男人的劣根性，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比如現在。
“要是學長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蘇輕衝白莫言微微點頭後，轉身欲走，剛行兩步，就被白莫言從後叫住。
頓住側身，見白莫言拿出自己的名片，重新走上來，遞給蘇輕的同時，並衝她笑，“前段時間和你們這屆的學弟學妹聯係，聽她們說想找個機會開個同學會，雖然時間和地點暫時沒定，還在協調，但我想不能因為畢業就斷了聯係。要是到時候時間地點定了，我希望你也來。”
頓了頓後，略意味深長看著蘇輕，“這上麵是我的電話，……你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最後一句，白莫言略朝蘇輕又近了一步，小聲低語，語氣曖昧。
惹得蘇輕忍不住又挑了眼眉峰，抬眼看了看他，確定了某些潛在含義後，又探頭看了眼他遞給自己的名片，笑，“學長，這個名片我就不收了。”
白莫言微楞，聽蘇輕繼續開口。
“因為我想……，我並不想給你打電話的。”
話畢，蘇輕衝白莫言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纖細的身影在白莫言的目送下，步伐輕快出了大廳，竟有些灑脫帥氣。
解決完辭職的事後，接下來就是聯係房東，約定好三天後退房離開後，再將房間收拾乾淨，該打包的打包，該丟掉的丟掉，一通忙碌後再一抬頭，都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蘇輕看著外麵已經黑下來的夜景，摸著已經發出抗議的肚子，轉身拿了錢和鑰匙，穿好鞋就出門，打算在小區外找家小店，隨便吃點什麼。
哎，說好的大餐還是暫時放在明天吧。
蘇輕一麵走出樓道，一麵想著，並未注意住在自己樓上的青年，剛好在陽台一邊抽煙，一邊用手機和彆人聊天，趁著空檔往下看，一眼就看見了她。
青年眼睛一轉，快速在手機上打下幾句話，暫時結束和另一小姑娘的聊天後，轉身回房間，拿了點錢，朝女伴解釋說去買煙和水果後，就出了門。
蘇輕點了份青椒肉絲炒飯，因為是老主顧，所以老板娘送的海帶湯裡，特意給她撈了好幾塊排骨。蘇輕見了，笑眯眯的道謝接過，想著明天早飯還沒著落，又在回小區的途中，拐進小超市，買了一袋麵包片，明天早上做簡易三明治，再陪杯牛奶當早餐。
一麵想著時，一麵站在收銀台前等待收銀員找零，到沒留意跟在她身後結賬的人是誰，直到對方開口。
“咦？這麼巧啊？在這裡遇見你。”
蘇輕正伸手從收銀員手上接過找零，兩人同時應聲朝青年看去，見不是認識的人，都以為是在跟對方說話，又齊齊回頭看向彼此，一個給錢，一個收錢道謝。一個隨意應聲，低頭關零錢櫃，一個拎著東西頭也不回的出超市。
把青年獨自留在了那兒，一臉尷尬，背景蕭瑟。
“……”青年提前感受到了秋意的寒冷。
“你要買什麼？煙？”收銀員等了一下，見青年還站在那兒，這才抬眼看向他，神情淡淡的開口。
“哦，一包煙。”青年回神，丟了五十元錢在櫃台上，又朝店外看了眼後催促，“快點兒。”
“行行行，這不是在找嘛。”收銀員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開口，慢條斯理的將錢找補給青年後，又轉身給他拿煙。
而青年一把從他的手上把煙奪過來，立馬就快步出了小超市，往小區裡走去了。
等人走後，收銀員才輕啐了一聲，一臉輕蔑，“……什麼垃圾。”
他家的老房子也在這小區裡，不過也是租出去給彆人租，這個小超市也是他自己家的，所以和住在老小區的老居民們也是相熟的鄰居，自然知道這幾個穿著奇裝異服，頭發也染得亂七八糟的青年。
其實外貌還好，畢竟他也是染過頭發，穿過丁零當啷衣服的過來人，但衣著品味的不同，不代表你做人也跟著變成垃圾吧？
偏偏這個青年，就是屬性垃圾的。
人家那個小姑娘，一看就是個乖巧的。可不能被你這種垃圾給盯上。
收銀員想著，覺得自己身為老小區的一員，很有必要跟上去看看，隨即出門朝隔壁店家打了個招呼後，靸著拖鞋，一麵往小區裡走，一麵摸出煙，眯著眼點燃後，叼在嘴裡，在經過門衛處時朝裡麵微揚了下下巴，就當是打過招呼，雙手插在褲兜裡，穿著工字黑背心，不像個好人的走了進去。
哼。臭垃圾最好老實點，不然真要被他遇見。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