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察微靜靜的聽著。
所以,徐詩哲本來是一個沒什麼自信的人,偏偏孫立強這種種行為,讓他的自我認知無比的膨脹,然後在無意中殺人成功後,又得到了淩駕於生命的快感。
這,就是他犯罪的起源。
周察微道:“那麼,你在殺死向夫人之後,是要金盤洗手了嗎?所以才換了個身份?”
“金盤洗手?”徐詩哲有些矜持的抬了抬下巴:“我又不是職業殺手。”
操!周察微維持著溫和的神色:“我隻是覺得奇怪,當時又沒有任何人發現你,你有什麼必要這麼做呢?”
徐詩哲輕笑了一聲。
他那個笑容,有一種大人看著不懂事的小孩子的感覺:“你有沒有哪一刻,覺得這輩子值了?覺得這種美好的感覺,需要畫上一個句號,才是對它最大的尊重?”
他輕笑道:“你可知道,那個時候,我不止一次去過向府,看著向夫人執筆,一筆,一筆,一筆的畫掉她最後一絲生命,那種感覺,那個畫麵,太美好了,太,太動人了……你明白嗎??”
周察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特麼覺得當警察真不容易,跟變態說話,表情管理太難了。
他道:“全世界隻有你明白那個畫麵為何如此寶貴,是這樣麼?”
其實他這話不無嘲諷。
但顯然,周小刀就是周小刀,就是能說進人心裡去。
徐詩哲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他微微閉目,半晌才道:“給我一杯紅酒。”
郭白立刻聯係外頭。
路霄崢也懶的多費勁,直接叫人從家裡拿了一瓶來,給他倒了一杯。
徐詩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點點頭:“不錯。”
他喝紅酒的動作,真的非常女人,不是蘭花指的偽娘,是真的很有女人味的感覺。
可就是這麼一個身心都已經很女人的人,卻又在真誠甚至亢奮的說著他對一個女人的愛慕,真的是太詭異了。
周察微和郭白也慢慢喝水,平伏心情。
畢竟這個時候,他自己沉浸在那種感覺裡,他們催促效果並不好。
三個人中場休息了一會兒。
然後周察微放下杯子,道:“所以呢,我現在應該叫你周霜霜了?我們都姓周……說起來,霜霜,我覺得你確實挺厲害的,我相信就算是熟人,也認不出來你們是同一個人。”
徐詩哲微笑起來。
他不是異性癖,之前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現在又成了外表上真正的女人。
他心理上不可避免的會受些影響,但其實,他所得意的,還是這樣天衣無縫的割裂式變身。
周小刀是真的會說話,隻要他想,總能說出你最想聽到的。
周察微道:“所以你當時用誰的屍體,代替了你?”
徐詩哲很坦然的交待了:“他啊,算起來,還是我的一個堂兄,從老家來找我,沒有找到我,他就找地方打工,結果卻湊巧遇上了。”
他輕輕的笑了一聲:“當年我家欠債,想跟他們要回借我家的錢,他們連門都不讓我爸進……這時候又來找我介紹工作,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我恰好需要一個這樣的人,他又恰好跟我長的像,就順便用了。”
周察微又問了一些細節。
因為堂兄屬於工地上的黑工,不去就不去了,也沒人報案,等事過境遷,家人發現不對再找過來時,就算找到了,“徐詩哲”都火化了,也是查無此人。
估計就是這麼陰差陽錯的過去了。
周察微道:“那,另一個周霜霜是誰?”
徐詩哲也交待了。
這個周霜霜,其實跟他並不算熟,隻能算認識,她丈夫死了,兒子也病死了,受了打擊,整個人就渾渾噩噩。
然後有一次她買醉,兩人無意之**度了一夜,然後就偶爾約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