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名又跪下來使勁兒磕頭:“校尉,我......我不敢啊。”
“事到臨頭的時候,自然就敢了,想想你父親你母親,想想你自己的未來。”
沐筱風把那些金子往前推了推:“拿還是不拿?”
如果能不拿,杜威名絕對不會去拿,可是能不拿嗎?
父親,母親,家.......
杜威名在心裡想著,若是沐筱風不騙他的話,以沐筱風的家世能力十年之內讓自己做到將軍確實真的不算難事,改個名字而已......
“拿!”
杜威名站起來兩隻手捧住那些金子:“我答應了。”
“哈哈哈哈,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是個有前途的人。”
沐筱風笑的格外開心哪怕臉色更疼了:“一會兒你從後營出門,有人為了準備了馬匹,你趕回家裡去安排一下,天黑之前趕回來不成問題,我會安排人連夜把你父母送到懷遠城去,不出意外五六天之後你的新家就安頓好了。”
“乙子營在江南道的分量遠比水師要重要,想想吧,未來你就是乙子營的將軍之一。”
杜威名沙啞著嗓子說道:“我隻求校尉說話算話。”
沐筱風眼神一凜:“我是什麼身份,我需要騙你?”
杜威名想了想也對,俯身一拜,然後轉身走了。
沐筱風靠在椅子上長長的舒了口氣,心裡想著就是不靠父親我也一樣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不就是除掉一個愣頭小子嗎,這也就是在水師,若是在乙子營的話沈冷的屍體都已經開始發臭了。
而與此同時,在長安城裡那座恢弘的宮殿中,大寧的皇帝陛下放下手裡的一份奏折笑著對已經花白了頭發的大學士沐昭桐說道:“這應該是半個月前南平江水師提督莊雍寫下的,閣老,你養了一個好兒子啊,每個月都有軍功報上來,朕得想想怎麼賞賜他了。”
大學士沐昭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連連謝恩。
皇帝提筆,寫下來正五品勇毅將軍幾個字之後剛要遞給沐昭桐看看,就看到外麵內侍捧著一個封了火漆的盒子快步跑進來。
內侍將盒子放在桌上後就躬身退了出去,皇帝將火漆挑開,打開奏折看了看臉色隨即一沉。
那是莊雍派人送來的千裡加急,隻用了七天七夜就從南平江水師到了長安城。
沐筱風犯了錯,但是莊雍把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了。
皇帝沉吟片刻把那份奏折遞給沐昭桐,沐昭桐受寵若驚,這種加急的軍報皇帝能給他看,那是莫大的信任啊,可看完了之後沐昭桐的臉色也變了,無比難看。
“這個......這個逆子!”
沐昭桐撲通一聲跪下來:“請陛下降旨處罰,臣絕無怨言。”
皇帝走下寶座把那份剛剛寫好的旨意也遞給沐昭桐,沐昭桐看了一眼後頭壓的更低了:“請陛下收回旨意,重重責罰臣那逆子!”
皇帝嗯了一聲:“是要收回來了。”
沐昭桐的肩膀顫抖了一下,沒敢說話。
皇帝重新取了一份新的聖旨,沉吟片刻,將正五品勇毅將軍改為從四品鷹揚將軍,又升了半級......
他把聖旨遞給沐昭桐:“年輕人哪有不犯錯的,閣老快起來吧,朕還沒有糊塗呢。”
沐昭桐看到聖旨後整個人顫抖的更厲害了,當然這其中有一部分是做戲,作為三朝元老,戲已經渾然天成。
“陛下,這怎麼可以,請陛下收回成命。”
“這個不說了,閣老啊,你幫朕想想,莊雍治軍不嚴應該怎麼處置?”
沐昭桐心裡頓時明白過來,連忙說道:“莊將軍都是為了維護臣那逆子,哪裡有什麼過錯,還請陛下明察。”
皇帝像是有些為難的說道:“那......就暫且記下,以後若有過錯一並處罰?”
“陛下聖明。”
皇帝笑了笑,在聖旨上加蓋璽印吩咐人送到南平江水師,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閣老,南平江上的水匪若是全都剿完了,你說那麼大一支水師應該往哪兒放?”
沐昭桐心裡苦笑,心說陛下你真的太厲害了,臣服了。
陛下要對南邊海疆用兵已經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可是朝廷上反對的聲音很大,水師出征耗費錢糧太巨,勞師動眾,而且打的還是求立國那麼個彈丸之地,打贏了算不得什麼,打輸了丟不起那個人......
陛下用一個從四品鷹揚將軍的賞賜就讓自己不得不站在陛下那邊說話,滿朝文武三分之一看著大學士這個風向標,他不反對,這件事怕是要順利的多了。
皇帝,可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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