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刀客在本地娶了妻子家就在碼頭不遠處,跑到門口的時候盤算著怎麼和妻子解釋要儘快離開長安,手剛放在家門上還沒有發力去推門卻自己開了.....刀客愣神的時候,一把刀從門裡麵刺出來,刺穿了他的心口。
沈冷到登第樓門外的時候,登第樓裡那個年輕人已經回到了碼頭庫房這邊,白衣人默然的將所有刀客的屍體都帶了回來扔在庫房地上,年輕人覺得這樣亂七八糟的看著好彆扭,心裡難受,於是一具一具的把屍體擺的整整齊齊,這下看著就舒服多了。
“要殺孟長安,必死於孟長安之前?”
年輕人讀了讀沈冷留下的字,發現有一塊塗掉了,想著難不成這幾個字還寫了錯彆字?
不過他很喜歡留字的年輕人這做事風格,年輕人,想法大概也都差不多吧。
“白爺,都殺完了。”
一個白衣刀客過來說來一句,態度恭謙。
誰都知道流雲會除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總舵主之外,最可怕的兩個人一個叫黑眼一個叫白牙,這年輕人笑起來的時候牙齒確實很白很整齊,能放血的或許隻是那顆稍顯俏皮的虎牙了。
“拿把椅子來。”
白牙吩咐了一聲:“我在這等一會兒,你們散了吧。”
大隊的白衣人整齊有序的撤離,安靜的隻有腳步聲,列隊離開的時候那步伐好像能踏在人的心口上,一步一疼。
不久之後碼頭上又出現了一群人,為首的是貫堂口的三當家,離著還遠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庫房的門開著,燈火下那白衣年輕人坐在椅子上似乎睡著了,貫堂口的三當家看到他之後咬了咬牙,轉身就走。
長安城的暗道上能讓人見了就躲著走的人不多,恰好流雲會白牙是其中一個。
貫堂口的三當家就算把自己的牙咬碎了,也不敢去碰那個牙,他走著走著忽然張嘴了罵了一句:“操-他-媽......流浪刀的那群瘋狗這些年肯定攢下了不少銀子,流雲會的人一個銅錢都不想往外吐,讓彆人怎麼玩?”
雁塔書院。
已經很多年沒有拋頭露麵的老院長深夜待客,雖然從分量上來說客人還不值得他親自接待,可畢竟涉及到了不隻是書院的一個人兩個人。
來的人是長安府的總捕,一個臉型方正性格忠直的漢子,已是不惑之年,他年少時候應該是個鋒利的人,如今在老院長麵前坐著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想帶他走?”
老院長問。
總捕薛簽連忙點頭:“掛著人頭進了登第樓,多少人的眼睛看著呢,這事怎麼也得問問清楚......卑職知道深夜打擾院長大人實屬不該,可孟長安是書院的人......所以隻能冒昧登門,還請院長大人勿怪。”
老院長語氣有些奇怪的說道:“是啊,他是書院的人,畢竟書院也不是法外之地。”
薛簽心裡一鬆:“是啊是啊,卑職多謝院長大人的體恤,卑職感激不儘......”
老院長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有懂我的意思......書院不是法外之地,任何一個人也不能去挑釁大寧的律法威嚴,可書院的人就是書院的人,做的對書院獎,做的錯書院罰,實在罪不可恕,書院殺.....”
薛簽聽到這些話後立刻站起來俯身一拜:“是卑職唐突了,卑職這就回去了。”
老院長哦了一聲:“回去吧,知府大人若是問起來,你把我的話複述一遍吧。”
薛簽弓著身子往後退,出了門才敢轉身走,心說書院的老院長果然如傳說之中一樣,真他媽的不講道理啊......
幸好自己官職低,這事讓知府大人想辦法去圓吧。
登第樓裡,沈冷坐下來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這麼大一桌子菜,若是不喝一點酒真是有些遺憾啊。”
孟長安道:“為什麼不能喝酒?”
沈冷:“我說的是你。”
他開心的把孟長安麵前的酒壺也拿到自己麵前:“先生摳門的要命,每次給酒喝隻給一杯,這一下子突然想怎麼喝就怎麼喝還有些不適應呢。”
孟長安嘴角抽了抽,他受了傷,確實不宜喝酒。
可他是孟長安,對麵坐的是沈冷,彆人想讓他孟長安陪酒他若不想喝就是不喝,可沈冷來了哪裡能不喝酒?
酒過三巡,兩個青澀少年臉都紅了,沈冷笑著問你怎麼不說聲謝謝?
孟長安把最後一杯酒仰頭喝掉,啪的一聲放下酒杯:“你是傻冷子,我爹把你撿回來就是讓你為我擋煞的,為什麼要對你說謝謝?”
茶爺臉色一寒。
孟長安低著頭喃喃自語:“回頭我都給你擋回去就是了......”
茶爺忽然明白過來什麼,傻冷子問他為什麼不說謝謝,因為對於沈冷而言這件事一句謝謝就夠了,而對於孟長安而言,這是謝謝兩個字配不上的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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