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終於說話,簡單的三個字。
李逍然道:“我聽聞先生有三柄劍,送出去一柄,可還是有兩柄的。”
“在世子這裡,我用哪把劍都不合適。”
那兩把劍,一名承天,一名帝運。
李逍然問:“我前後派人去請了先生五次,每一次先生都不願出山,這次為什麼會來?我隻是有些好奇,若先生不方便說......”
“我剛才說了。”
楚劍憐轉身看向李逍然:“我的劍送人了。”
李逍然不懂。
楚劍憐不需要他懂,劍已經有了新的主人,或者說傳人,楚劍憐還有什麼牽掛?身上背負了那麼多,總得做些什麼安慰一下病入膏肓依然癡心妄想的老父。
“先生帶劍不帶劍都一樣,世上值得先生出劍的人本就不多,我知道先生才來就安排你做事有些過分,不過有個人我必須要活著抓來,雖然隻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可他背後的人分量很重,我需要靠這個不入流的人來扳倒那個非常入流的人。”
“客寧山下楚家莊,我需要世子殿下能請到的最好的醫者。”
“沒問題。”
李逍然笑起來,覺得楚劍憐身上那貴氣一下子就散了,所以他感覺舒服了很多,一個有求於人的人,終究還是會低頭......
而楚劍憐想的則是,終究不過是低頭。
“誰?”
楚劍憐問。
李逍然回答:“一個水師的校尉叫沈冷,現在應該就在這東池縣內,若我的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勞煩先生走一趟。”
楚劍憐微微皺眉:“世子殿下請了許多江湖中人,抓一個校尉而已,為什麼非要我去?”
“我確實請了很多人,也有很多高手,但隻有先生出手才是十成十的把握,我做事,從來連九成九都不要,隻要十成必勝的結果。”
楚劍憐嗯了一聲,朝著彆院那邊走過去:“若世子有了消息,派人知會我就是。”
與此同時,沈冷和楊七寶古樂三個人已經從彆院那邊翻牆進來,這莊園裡戒備森嚴,除了大批的護院之外,還有不少江湖客坐鎮,可沈冷他們這三個完全可以稱得上最強斥候的人想翻進一個這麼大的院子,總是能找到機會。
古樂壓低聲音問:“彆院這麼大,怎麼去找那個袁先生。”
沈冷看了看遠處有兩個侍女挑著燈往這邊走,他笑了笑,從暗影裡走出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迎著那兩個侍女過去,攔在她們兩個麵前:“世子讓我來請袁先生過去說話,我卻不知道袁先生住在哪兒,若是耽誤了世子的事怕是要挨罵,能勞煩告知嗎?”
那兩個少女本被嚇了一跳,看沈冷樣貌俊朗說話斯文倒也氣消了大半,其中一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沈冷:“第一次來彆院?”
“嗯,第一次,以後多來幾次,便能多見姐姐幾次了。”
那侍女臉微微一紅:“油嘴滑舌,必不是什麼好人......袁先生就住在那邊小院子裡,就是那棵最大的垂柳旁邊的獨院,他已經睡下了,你叫的時候輕些,畢竟是大學士府裡來的人。”
沈冷忽然想發笑,一個侍女都知道那袁先生是大學士府裡來的人,這妙絕江南的世子也妙不到哪兒去。
沈冷抱拳俯身:“多謝姐姐,下次來給你帶些桂花糖。”
那少女哼了一聲:“哪個缺你幾塊糖?”
另外一個少女笑著問:“我的呢?”
沈冷笑道:“姐姐你也有,隻是到時候彆不肯見我。”
少女笑著指了指前邊另外一個獨院:“我們都住在那邊,你來的時候直接把桂花糖送來就是了,怕是要多帶些。”
沈冷再次道謝,那兩個少女挑著燈走了,身姿搖曳,一個比一個搖曳......比來時搖曳......
沈冷覺得自己對不起茶爺,而且嘴巴笑的有些僵硬。
楊七寶從暗影處出來,朝著沈冷挑了挑大拇指:“校尉厲害了。”
古樂點頭:“厲害了校尉。”
沈冷心說先生教的這些倒也管用啊,怎麼先生一直到現在還是單身?又想到那家夥曾經是個風流道士也不知道欠了多少風流債,想著他寫的秘籍應該都是親身經曆吧,若是潤色一下寫成什麼豔-情,再請先生站台賣書,應該會賺錢。
沈冷覺得對不起沈先生。
沈冷他們三個就這般明目張膽的走到了那獨院門口,沈冷輕輕拍門:“奉世子之命求見袁先生。”
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麵兩個人是袁治棟帶來的護衛,都是從貫堂口裡挑選出來的高手,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冷幾眼,然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身上為什麼穿的是戰兵的軍服?”
“因為來不及換啊。”
砰砰!
沈冷雙拳齊出,驟然擊在那兩個人的咽喉處,這兩個人連喊都沒能喊出來就倒了下去,沈冷閃身進了院子,楊七寶守在院子門口,古樂快步跟著沈冷往屋子裡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