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要比一比,誰先到五品將軍。”
老院長哈哈大笑:“若是說他們兩個膚淺吧,怕是這一代年輕人裡沒幾個能比他們心思更深沉縝密的,可是這兩個家夥真的以為正五品那麼容易的嗎?就好像在說咱倆一起跑看誰先跑到一百丈遠,兒戲啊,太兒戲了。”
皇帝笑的得意起來:“他們的比試,也一樣是朕說了算,你說不容易,朕可以讓事情容易起來。”
老院長微微一怔:“陛下若是插手,那就是作弊了啊。”
普天之下,誰還大得過陛下。
“朕讓他們一塊升正五品,沒有輸贏,所以他們就還會去比......”
皇帝回到書桌那邊看著已經擬好的兩份旨意:“有實力卻還稍顯幼稚,朕喜歡這樣的年輕人。”
老院長已經無話可說,其實能想到的該想到陛下自己已經都想到了,老院長站在三朝老臣的位置上看未來,能看到的遠處是因為有前麵兩代大寧皇帝的托舉,沐昭桐亦然。
而當今陛下不一樣,他能看到的遠處,老院長覺得自己就算是站在沐昭桐肩膀上也一樣看不到。
老院長又忍不住想到,那些神神道道的道人和尚總是說什麼預知,什麼看相,什麼因果......還有人說,龍虎山那位真人可以看人十年,西域禪宗的那位大士也能看人十年,那都是糊弄人罷了。
就算是看能看清楚一個人未來十年又怎麼樣?終究是小道而已。
陛下,可看天下未來十年,甚至幾十年!
“他們兩個下一次比試就留到來年諸軍大比上吧。”
皇帝在旨意上親自用了印,這兩份旨意顯然沒打算提前讓內閣的人知道,哪怕是大學士沐昭桐也一樣,以往陛下的旨意都是內閣擬定陛下過目之後用印,這兩道旨意是陛下親寫。
老院長發現自己原來想的還是不夠深遠,陛下這麼急著把兩個人提起來到正五品,可不僅僅是自己之前想到的那些,陛下要看的才不是來年所謂十大新秀的比試,那多沒意思......陛下要看的是十大戰將。
現在把兩個人提到正五品,那麼到諸軍大比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年,是給到時候再提升留了餘地,若是再過半年提拔沈冷,到時候還要提拔,間隔太短了些,朝臣們反對的聲浪會比現在大。
上一屆諸軍大比的第一名彭斬鯊成績綜合起來連上上一屆十大新秀的末位都不如,陛下當時就極為失望,現在老院長還記得陛下當時臉上的表情。
“不過孟長安的功勞,還是更大一些吧。”
老院長很狡猾的提醒了一句。
“唔......”
皇帝眯著眼睛看了看老院長:“果然還是親徒弟更讓你在乎。”
老院長嘿嘿笑:“所以這一次,還是沈冷輸了的。”
“怎麼說?”
“就算是同為正五品,但臣猜著,在勳職上陛下對孟長安的賞要比沈冷高一些,也許不隻是高一些,所以孟長安終究是贏了的。”
“他倆有說過比勳職嗎?”
皇帝哼了一聲:“就算是有,朕也可以把這句劃了去,朕說平手就是平手......”
老院長看著皇帝,眼神裡的意思是陛下是天下第一大,陛下說了算,陛下開心就好。
“先生似乎略有不服氣?”
老院長連連擺手:“不服氣?臣倒是敢......”
皇帝哦了一聲:“聽說先生得了兩壇北疆烈酒一杯封喉?”
老院長決絕起來:“那是沈冷送給臣的,不值錢。”
皇帝:“朕當然不是想讓你回去把酒拿來讓朕嘗嘗。”
老院長鬆了口氣:“多謝陛下。”
“朕已經讓人去拿了,畢竟先生年紀大了腿腳慢。”
皇帝笑起來,老院長想哭。
酒不是好酒,當然不值錢,可是陛下想嘗嘗的是北疆邊軍的辛辣冷冽。
喝了一口皇帝的臉上就微微變色,這酒屬實太烈了一些,辣的嗓子都微微發疼。
“一杯封喉?”
皇帝忽然大笑起來:“千杯萬杯也封不住朕北疆鐵騎那些錚錚硬漢的高歌,可也隻有這般烈這般辣才配得上他們的嗓子。”
“朕要給這酒改個名字,就叫......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