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冷沒有任何異樣,站起來抱拳道:“卑職沈冷拜見將軍。”
石破當看也沒看沈冷,依然對白歸南說道:“道丞怎麼不喝?我這是在給你敬酒,你卻是在等誰?”
白歸南臉色更加難看起來:“石將軍,今日這......”
石破當猛的站起來:“你若不喝那我就走了,我還有軍務在身。”
白歸南似乎對他也無奈,哪怕他比這個石破當要高好幾個級彆,他隻好端起酒杯:“那我就先陪將軍一杯。”
“小杯?還是那般不爽快。”
石破當將酒喝光這才看向依然站在一側的沈冷:“沈什麼?算了也不重要,我問你莊雍何時來?”
沈冷剛要說話,石破當一擺手:“算了,他來不來也與我無關。”
說罷之後拿起筷子就吃,即便是這般場合,吃起來也肆無忌憚,覺得沈冷麵前那盤菜對胃口,竟是站起來直接將那盤菜端到自己麵前,他背後站著七八個帶甲的親兵,一個個黑且健壯,真如狼如猿,看著就是狠厲的,似乎覺得將軍這般奚落那水師的人很好玩,幾個人嘴角都帶著笑。
石破當三五口就把那一盤菜扒拉乾淨,隻剩下一些菜汁菜葉又推回到沈冷麵前:“這個不錯,你也嘗嘗。”
沈冷坐下來看了那盤菜忍不住笑起來,卻沒動。
石破當臉色一寒:“怎麼,是我吃過了你嫌臟嗎?還是說你嫌少?好菜不嫌少,舔一舔也是滋味十足。”
沈冷搖頭:“卑職已經吃好了。”
石破當哈哈大笑:“吃好了就走吧,我和道丞大人還有些事要聊,就不多留你。”
沈冷起身:“那就先告辭。”
石破當擺手如驅趕蚊蠅:“走吧。”
然後朝著縣令吩咐:“那盤菜不錯,再去炒一份來。”
縣令連忙小跑著出去,看起來也尷尬的要命,奈何就是不敢不從。
沈冷帶著人離開縣衙,古樂的臉色已經難看的想要殺人似的:“這石破當怎麼如此無禮?”
“不妨事。”
沈冷一邊走一邊笑道:“觀其子知其父,忽然間懂了陛下為何動念。”
他說這話古樂不理解,畢竟接觸的層麵還沒到,可是王根棟卻臉色變了變若有所思。
四方大將軍,自然有四方大將軍的威嚴,但不是跋扈,石破當如此難道能不是南疆大將軍石元雄慣縱出來的?沈冷看過石破當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替長安城裡的皇帝陛下放心了幾分,若東疆那位裴大將軍也如此,陛下動念動手都不會太難。
沈冷走了之後白歸南長歎一聲:“你何必如此輕賤他?”
石破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一個小醜而已,仗著運氣好成了五品將軍瞧著就讓人不舒服,若是不給他一些下馬威他不知道這南疆誰重誰輕。”
白歸南心說若你不是運氣好,你又怎麼會是石元雄的兒子。
石破當回頭罵了一聲:“人死了嗎?炒個菜而已,慢的如下豬一樣。”
在門口候著那盤菜的興安縣縣令又衝了出去,他挨了罵隻好去罵廚子。
白歸南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終究都是大寧的同僚,和你應該更親近些畢竟也是戰兵的將軍,下次見了麵可不能這樣了。”
石破當笑起來:“水師?算個屁的戰兵,莫說水師,我瞧著那二十衛的戰兵都是酒囊飯袋,大寧真正算得上戰兵的還隻是四疆虎狼。”
他又喝了一碗酒:“不等了,想吃一盤菜都這麼難,墨跡的不像話。”
他起身對白歸南抱拳:“多謝道丞大人款待,我身上還有軍務,就先告辭。”
石破當身後那些親兵整齊轉身,竟是對白歸南也視而不見般,眼裡隻有將軍而無道丞。
白歸南坐下來歎了口氣,陪坐的地方官員也全都暗暗鬆了口氣。
早知道便不請他來了。
白歸南心裡想著,可他就在興安縣,若不叫他來怕是更麻煩。
四疆虎狼?對內對外,都是虎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