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最後的準備已經完成估摸著年後就要出征,之所以要等到過年之後第一是因為海疆漁民大規模出海打漁還有差不多十來天的時間,從部署上時間足夠用,第二就是因為這次與求立人的海戰怕是要有很多兄弟有去無回,所以開開心心過個年再說。
沈冷倒是覺得有些意外,距離上一次被伏擊已經過去了好一陣子殺手都沒有再出現,莫非也在等著過年?
他和陳冉上街采購了一些東西包括據說是開了光的護身符,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反正給這一旗的兄弟們每人發一個又沒壞處,護心鏡的打造速度超乎預料已經送了過來,沈冷想著在每個人的護心鏡下邊再塞一個護身符,也算是個好念想了。
從大街上回來沈冷和陳冉一邊說笑著一邊走,看到不遠處空地上正在搭台,平越道的人喜歡聽曲兒喜歡聽戲,每到過年的時候舞獅唱戲幾乎是隨處可見。
這個戲台很大應該就是緊挨著的那家戲院籌辦,這家戲院沈冷並不陌生叫做誠泰戲院,那天夜裡在這個十字路口沈冷被圍住,第一次和姚桃枝交手,當然那是個假的。
誠泰戲院是施恩城最大的戲院,據說幕後的東主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南越國還在的時候這個人可以在施恩城裡呼風喚雨,便是一些皇親國戚也要給他幾分麵子,誰都知道南越的皇帝陛下最喜歡聽戲看舞時不時就搞個微服私訪來誠泰戲院一坐就是半日,還不喜歡去包房,就喜歡坐在大廳裡和百姓們親切交談他自己說是與民同樂,想來這四個字能給他莫大的驕傲。
自從南越國滅了之後誠泰戲院的東主也變得異常低調起來,有傳聞說他是給石元雄足足五萬兩銀子才買了自己這條命,當然傳言就是傳言誰又能肯定是真的。
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公子坐在戲院大門口看著工匠搭建戲台,旁邊站著一高一矮兩個侍從,高的那個比王闊海也不差,矮的那個隻是因為有高的那個對比著所以顯得很小,其實隻是比尋常人稍稍矮了些而已,最主要的是他太瘦,瘦的皮包骨一樣。
最引人矚目的莫過於那年輕公子,坐在那翹著腿看起來極有風度,他對麵坐著一個少女懷抱琵琶正在彈奏,曲聲悠遠,倒是有幾分草原上牧歌的韻味。
沈冷的注意力都在那年輕公子身上,隻是那人卻似乎沒有往這邊看過來,陳冉順著沈冷的視線也看過去,忍不住哼了一聲:“這些人南越國還在的時候也是會享受,國滅之後還是會享受,國在與不在似乎與他都沒有什麼關係似的,不妨礙他歌舞升平看妞兒聽曲兒。”
沈冷知道陳冉瞧不起那些當初投降的南越人,尤其是軍人,國破家亡軍人還在這是恥辱。
或是因為陳冉說話的聲音大了些那年輕公子聽見了什麼,視線往沈冷他們這邊飄了飄但很快就又回到那小姑娘身上,他似乎真的是愛極了這丫頭,那丫頭瞧著也就是十五六歲年紀,模樣說不上有多好,偏偏有一種小家碧玉惹人憐愛的氣質。
“走吧。”
沈冷拉了陳冉一把,陳冉覺得這些南越人真的是沒救了,可是轉念又想到難不成還希望他們天天造反?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夥計笑著過來,小夥子看著就精神一雙眼睛都帶著喜氣:“兩位爺,今兒晚上我們誠泰戲院請鄉親們看戲,從今天起到大年三十晚上連唱四天,誰都可以來看不收錢,還有茶湯乾果發放,晚上若沒事就過來聽聽熱鬨熱鬨。”
沈冷笑著點頭:“多謝,若得空我們一定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冉也道了謝然後兩個人離開。
“這誠泰戲院的東主倒是個不吝嗇的,連唱好幾天大戲再加上白送的茶水乾果,不是小數目。”
“羊毛出在羊身上,還不是往日裡從這些聽客手裡賺去的。”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這叫回饋是吧,還能拉攏人,這生意做的真有頭腦。”
“要不然晚上來聽聽?”
“為什麼要來聽聽,平越道這邊的方言戲你一個字也聽不懂。”
“那小夥計已經攔了咱們,說明有人希望咱們能來。”
“那小夥計誰不攔?我看著過路的都攔了。”
沈冷笑了笑沒多解釋,隻有小夥計朝著他倆走過來的時候那位看起來一身貴氣的年輕公子眼睛往這邊瞥了瞥,哪裡是因為陳冉說話聲音大,除此之外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彈琵琶的小丫頭身上。
“有不少人不希望我能好好過完年。”
沈冷加快腳步,陳冉聽的一頭霧水。
兩個人回到大營之後把買來的東西分發下去,吃過晚飯之後照常帶著人加練,士兵們都已經習以為常,早已經沒有人抱怨,甚至因為沈冷這一旗的帶動,很多不服輸的將軍也開始讓自己手下士兵加練。
施恩城,誠泰戲院。
白小洛特意讓人買了一把可以躺著的藤椅來,就放在二樓窗口對著戲台的位置,這戲台雖然足夠大可還是簡陋了些沒有幕布四周都可以看到,隻是這二樓窗口的位置對著的卻是戲演員的背身,說實話看起來也未必有什麼滋味。
他要看的本就不是那些演員。
誠泰戲院的東主是個看起來四十幾歲的男人,已經有些發福肚子腆著,其實身上衣服質地再考究剪裁的再精致也擋不住胖,一胖毀所有這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