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爺身上有傷,肩膀上有一處,衣服被豁開了一條口子,血染紅了衣服,可最凶險的不是肩膀上這破了口見了血的地方,而在於她的左邊心口位置,正對著心臟衣服上有一個小口,很小,若不仔細看的話都不會發現,當時那把劍隻是劍尖刺穿了她的衣服,在她心口位置的肌膚上留下了一個紅點,甚至連肌膚都沒有刺破。
“我隻比他快了些。”
茶爺和沈冷說這些的時候臉色平靜,甚至還帶著些小得意。
沈冷:“我看看!”
他臉色白的嚇人。
茶爺抬手給了他一下:“你這個想法有些不要臉啊。”
沈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看的那位置確實顯得他有些不要臉。
“這裡沒事的,隻是肩膀上破了口,也不知道會不會落下疤痕,你以後可不許嫌我醜。”
沈冷一把將茶爺抱過來,茶爺告訴自己應該象征性的用拳頭打他兩下表示抗拒才淑女,想了想老子又不是淑女做這些乾嘛......於是愉快的抱住了沈冷的脖子。
她真的很累,在這山下路中站了整整一夜,此時此刻躺在他懷抱裡覺得所有的疲倦都沒了,她在沈冷懷裡的時候還忍不住去想那刺客的一劍,那人很冷靜,也不在來的那群人之中,他當然不會猜到路上有人擋著,他隻是習慣了把自己隱藏起來。
於是,在他覺得自己有機會一擊必殺的時候出了那一劍,他甚至已經依稀看到了自己刺穿那個漂亮女孩的心臟,可心臟被刺穿的是他,隻比茶爺慢了那麼一點點,他臨死之前也不明白這個看起來清純秀氣的女孩為什麼劍會那麼快那麼準,他出手之前看到了茶爺出手,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刺,每一擊都精準的令人心裡發毛。
他是在茶爺出劍之後出手的,算起來他無論如何也會比她更快才對,可他沒有想到之前茶爺出手殺人的速度並不是極致,刺他這一劍才是,茶爺先出手所以要收劍,而收劍的時候他的劍已經刺出去一多半......依然快不過她。
茶爺當然不會去想那個刺客死之前想了些什麼,她想的是那個刺客的身份。
黑眼說,來的人極可能是當初楚國皇族的後裔或是傳人,因為那劍法像極了當初的大楚皇劍,在如今這個世界上還能確定那劍法的人已經不多,毫無疑問最有把握最權威的便是楚劍憐。
所以茶爺確定,那就是大楚皇劍。
“楚先生的劍法。”
她忽然說了一句。
沈冷微微皺眉:“黑眼說過,我記住了。”
“很快,也很靈,你見過楚先生出劍的,形似。”
“見過。”
沈冷抱著她往前走,說話很少,因為他很憤怒,但依然溫柔。
茶爺是最了解沈冷的人所以立刻想到了他要做什麼,她抱著沈冷脖子的雙臂又緊了幾分:“不許。”
沈冷嗯了一聲:“我很困,肯定不去。”
茶爺嘴角抿起來:“那一起睡吧。”
沈冷眼神一亮。
茶爺的一隻手抬起來在沈冷腦殼上敲了一下:“你在說什麼!”
沈冷:“我哪裡說話了......”
茶爺:“你肯定想了。”
沈冷:“姐,我想什麼了......”
茶爺:“我都想了你怎麼可能沒想?”
沈冷嘴角上揚:“那你想什麼了?”
茶爺扭頭不看他:“我在想噢......我在想先生若是知道我騙了他,我會不會被罵,你跟我一起回客棧吧,若是先生罵我你就替我挨著,先生若是氣的要打我,你也替我挨著。”
沈冷:“好嘞,這位客官請你坐穩扶好,咱們的車就要出發了。”
茶爺抬起手揮舞了一下:“嘚兒,駕!”
沈先生當然不會罵她,沈先生隻有自責,為什麼自己居然就信了她留下的紙條上寫的那些話?
茶爺在睡,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敷了藥,傷口並不是很深所以未必會留下疤痕,沈先生和沈冷當然在乎那傷口,可更在乎的是在茶爺肩膀上留下傷口的人,在乎的想要殺人。
“不會是他派來的,也不會是他教出來的。”
沈先生忽然說了一句。
“我知道。”
沈冷喝了一口熱茶,剛才下廚煮了些麵條吃過後肚子裡溫暖起來,杯子的溫度也讓手心溫暖起來,可是他的心卻溫暖不起來,想到那幾乎刺穿茶爺心口的一劍他的心就越來越寒冷。
“我又不是沒見過楚先生出劍,他的劍法很快很靈但並不陰沉鬼魅,那是一種光明正大的強,而幾乎傷了茶兒的那個刺客劍法很陰,和楚先生的氣度風範完全不一樣。”
沈先生嗯了一聲:“若他知道了,怕是會第一個去找那些人看看究竟。”
“他不會是第一個,排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