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敗會很慢,擊殺才快。
所以她決定等等,因為沈冷就要穿過天井了。
湖心島上的二層木樓開了窗,一個身穿湛藍色長衫的男人站在二樓露台上憑欄往外看著,臉上帶著一張很奇怪的麵具,麵具上畫著很美很美的桃花,自從見了林落雨第三次之後每次見她都會戴上這張桃花麵具,他覺得不管是杏花梨花還是牡丹玫瑰都配不上她,唯有桃花。
“那是誰?”
他問。
“要價三萬兩的人,我付不起,所以帶給你看看。”
林落雨回答的時候麵無表情,她不喜歡這個人,不管有沒有麵具,換多少麵具都不喜歡,所以語氣之中連一絲感情都沒有,這讓二樓的男人有些心裡不舒服,想想看她從來都是這樣,於是化成苦笑。
他不願意以真麵目示人不是因為他很醜,相反他對自己的相貌一直都很自信,隻是這麵具真的不能摘,哪怕是在她麵前,而且他也很清楚自己喜歡這個女人是多可怕的一件事,她是揚泰票號川州分店的坐堂,是對手,也是敵人,在必要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的對自己下手,揚泰票號的力量大部分在北方而風聞堂在平越道這邊,從種種跡象表明揚泰票號都在向大寧朝廷靠攏,而他的風聞堂永遠不會。
風聞堂裡的人,都是仇恨大寧的。
有時候他會去想,若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該怎麼辦,若她真的對自己亮出刀子怎麼辦,當麵對風聞堂裡所有人質問質疑的時候自己該怎麼辦。
又能怎麼辦?
“三萬兩?”
桃花東主似乎有些想笑:“這個天下還沒有人值這個價錢,你知道的,如今最貴的那個也不過兩萬兩,況且是你我都請不來的人。”
林落雨站在湖邊扶著棧橋欄杆,那樣子便當得起風姿綽約四個字,所以他看的有些癡了。
“或許,真的值呢?”
她想到那塊留王令牌,有那牌子三萬兩就不算多了。
然後她想起來,若是今日這個廷尉府的千辦真的靠一己之力就把風聞堂總堂殺一個通透,這個帶著麵具的男人死了,自己會不會有些失落?
仔細問過自己,原來不會。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心腸軟的人,對於她不喜歡的人便不會有什麼憐憫,包括那個廷尉府千辦,若他死在這裡她也不會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人是自己來的,死是自己找的,與她何關?
這個世界上有自己喜歡的人嗎?
恍惚了一下林落雨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怎麼了,會胡思亂想這麼多。
而此時,天井那邊開了門。
第一次來的時候她便故意圍著天井走了一圈,那一圈一共有二十五個房間,想來每個房間都不會很大,房間門口掛著牌子,數字是從六到三十,也就是說,常駐在這風聞堂總堂裡的殺手一共三十個人,後麵花園裡那五個獨棟的木屋之中住著的,是從一到五。
門一個一個打開,有一個一個的人走出,他們默不作聲的看著沈冷,圍了一圈。
沈冷正好走到天井正中,手裡還拖拽著那個掌櫃,哀嚎聲把人引出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打算動手,他們的表情甚至都很平靜,並不覺得掌櫃的被人打成這樣是一件很特彆值得在乎的事,沒有怒意也沒有憐憫,隻是看著。
可是被圍了一圈,事情自然就變得不尋常起來。
沈冷本來以為那些人會衝上來,自家掌櫃的被打的如此淒慘哪有不出手的道理,然而他發現這些人真的隻是看著,沒有欲望。
“殺了他。”
湖心木樓裡出來一個身穿粉色長裙的少女看起來十六七歲年紀,麵容很冷很冷,似乎厭惡極了沈冷,她也厭惡林落雨,兩種厭惡加起來便成了殺意。
她從懷裡取出來一遝銀票揚起來:“殺了他,銀子是你們的。”
有幾人蠢蠢欲動,有幾人觀望,而花園那五個獨棟木屋的門都沒有開過。
“三千兩。”
少女喊。
蠢蠢欲動的人就更多起來。
然後那少女指向林落雨:“再加上她,兩萬兩。”
天井裡的人便都動了起來,不再是麵無表情,不再是沒有欲望,而是一個個瞬間化作了野獸。
林落雨看向沈冷,沈冷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彆看我,我值三千,你一萬七。”
於是更多的人看向林落雨,林落雨覺得沈冷真的太......他麼的不要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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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覺得我解釋了你們會覺得是我不要臉,但我真的還是要解釋一下,我說留言一百加一更,不是每一百加一更,而是加一更......唔,大概,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會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