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阮青鋒帶著八個手下到了皇宮門外,九個人跪倒在地,身上的血腥味連皇宮城牆上那些禁軍士兵都能聞得見,一個個嚇得臉上變色。
九個人長跪不起,一言不發。
求立國皇帝阮騰淵聞訊之後臉色白了白,然後擺手讓稟報此事的內侍退出去,他坐在那很安靜的吃完一碗白米粥,看了看今日配粥小菜不怎麼合胃口,於是讓人把飯菜都撤下去,見那些菜品皇帝一口都沒動,小心伺候著的總管太監三廠嚇得跪下來,額頭定著地麵一句話都不敢說。
“是朕胃口不好,你起來吧。”
阮騰淵伸出雙臂:“更衣。”
兩個臉都嚇白了的妃子小心翼翼的為皇帝把外衣穿好,皇帝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鞋子上掉了一粒米,皺眉,於是便有一個宮女跪下來把米粒舔了去,這是求立宮裡的規矩,她們這樣的下人卑賤,若用手去捏那一粒米便是冒犯天威。
皇帝往前邁步而行,太監三廠連忙爬起來跟上去,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
宮門開,皇帝帶著一群隨從自裡麵出來,有內侍太監搬著椅子放下,阮騰淵坐下來看了看那九個血糊糊的人,指了指中間跪著的阮青鋒:“回來了,怎麼不先進宮來見朕?”
阮青鋒額頭頂著地麵:“罪臣愧對陛下。”
阮騰淵道:“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覺得愧對朕的,你這一夜殺的很興起啊,你在北邊海疆和寧人作戰的時候,是否也殺的如此勇猛?”
阮青鋒不住的磕頭一直到頭破血流才抬起來:“臣罪該萬死,臣當死於陛下一怒,當死於寧人刀槍,當死於海水之中,但臣不該死於讒臣誣陷,臣萬死不能贖罪,可臣若是如此死了更對不起陛下對不起戰死北疆的萬餘將士,臣祈求陛下,準臣死於沙場。”
阮騰淵居然笑起來:“你想死於沙場就死於沙場,回來殺朕幾個臣子做什麼。”
阮青鋒再次叩首:“臣還想領兵,把屈辱還給寧人,臣願立軍令狀,若下一戰不能儘滅寧人水師,不能屠戮寧地十城,臣願赴死。”
“你本就該死,朕為什麼還要把十萬將士交給你去賭?”
阮騰淵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兵部尚書阮青鸞:“你給出的主意?”
阮青鸞下跪:“臣不敢。”
阮騰淵盯著阮青鸞,阮青鸞便開始磕頭,片刻之後也額頭帶血。
阮騰淵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殺幾個人朕便無人可選了?又或者是你們知道自己必死所以先帶幾個所謂的仇人一起下去作伴?”
阮青鸞阮青鋒姐弟隻是磕頭,他們很清楚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
“你們犯了錯啊。”
阮騰淵抬起手揉了揉眉角:“犯了錯總是要受罰的,可是朕又確實想看看你們姐弟兩個發了狠的樣子,這樣吧,朕就準了你們的請求,你們姐弟一起出征,阮青鸞為水師大將軍,阮青鋒為副帥,朕把十萬水師交給你們把臉麵找回來,既然你們想死的有尊嚴些,朕就給你們這個尊嚴。”
他看向阮青鸞:“可是人犯了錯,怎麼辦?”
阮青鸞深吸一口氣,起身,忽然從一名侍衛手裡將刀奪過來,那侍衛臉色大變,可是再想搶奪已經晚了,阮青鸞大步走到弟弟身邊,一隻手按著腦袋,一刀將他耳朵切了下來,她將耳朵撿起來走回到皇帝身前,跪下,雙手捧著那隻耳朵:“暫代頭顱。”
阮騰淵皺眉:“輕了......朕幫你想個法子吧,傳旨下去,阮青鸞阮青鋒九族之內,十四歲以下的孩子都殺了,無論男女。”
都殺了!
阮青鸞的肩膀顫抖了一下,叩首:“謝陛下。”
十四歲以下的孩子都殺了,就算他們姐弟倆把這一戰打回來,勝的體體麵麵,未來家族也完了。
阮騰淵起來,看了看那隻耳朵,捏起來舉高對著太陽,忽然張開嘴把耳朵塞進去,嚼了兩口啐掉:“一股子恥辱的味道,滾......若在戰敗了,朕就讓你們所殺之人的親朋好友生吃了你們姐弟的家人。”
他轉身往宮裡走,手往後指了指那個被阮青鸞奪走了佩刀的侍衛,立刻有幾名侍衛上去將那人按住,一刀剁掉了腦袋。
阮青鸞麵無表情的將那把刀拿起來在自己臉上割了一下,血流如注。
她畢竟曾是皇帝的妃子,以往出她蒙麵,這一次,她不願意蒙住臉了。
這也就是在求立,在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