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步成騎著馬離開富寧街之後心裡慌的完全控製不住,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如此狼狽,那個年輕的寧人模樣好像鑽進了自己腦子裡似的,揮之不去,那張臉,化作了惡魔的樣子來來回回的撕咬著他的靈魂。
他猛的把馬拉住,回頭看了看富寧街那邊,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他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一下,染了一手的血,那刀之前就在他的咽喉處,稍稍發力就能把他送進地獄。
可這不是讓他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那個寧人說的話。
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如果真的把阮浩和李福朋引過去的話,以那個寧人的本事殺了他們兩個似乎問題不大,可是,那個寧人真的會放過自己嗎?而且阮浩和李福朋若是死在盛土城裡,求立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自己又該如何應對?求立人逼著皇帝要殺他,皇帝怕是也護不住吧。
他忽然抬頭啊的嘶吼了一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就這樣坐在馬背上發呆了好一會兒,羅步成忽然咬了咬牙催馬朝著皇城外的廣場那邊衝了過去。
兩炷香之後,阮浩和李福朋帶著他們手下的三百多求立精銳,再加上五百南理國禁軍朝著富寧街這邊撲過來,離著還遠,就看到一群身穿南理國禁軍士兵軍服的人站在路口,阮浩和李福朋對視了一眼,又同時看向羅步成。
“就是他們,換上了我們手下士兵的軍服。”
羅步成伸手一指:“他們隻等著你們過去。”
阮浩大大大笑伸手往前一指:“殺過去!”
那三百多求立士兵最先衝了出去,而南理國的禁軍則在後邊拋射過去一片箭雨,街口那些士兵立刻就慌了,想跑,可是沒有來得及,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料到羅步成帶來的人會直接動手,一輪箭雨過去就放翻一多半,剩下的人也沒撐住求立人的撲殺,那些求立人上了戰場就好像變成了野獸,凶狠的讓人從骨子裡害怕。
羅步成原本麵無表情的過去想看看那些寧人的死相,可是當他看清楚地上躺著的人居然都是自己親兵的那一刻臉都白了。
“我的人......都是我的人。”
他從馬背上跳下去,一個一個的看,那一張張臉他都認識,全都是跟了他很久的親兵,怪不得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料到這邊會朝著他們射箭,直到羽箭飛過去的時候他們才開始逃,他們又怎麼會想到自己的將軍會下令射殺他們?
“為什麼會這樣!”
羅步成嘶吼著,眼睛瞬間就變成了紅色。
他找到了一個還沒死卻已經奄奄一息的手下,抱起來問到底怎麼回事,那士兵喘息著回答,說是寧人把衣服都還給他們了,讓他們站在這等著羅步成,還說如果羅步成回來了他們就安然無恙,如果羅步成不回來,他們都得死,結果他們遠遠的看到自己人過來哪裡會有防備,結果卻都被自己人所殺。
“那些寧人去了哪兒?”
“好像,好像說是繞路去廣場那邊救人。”
這士兵說完這話就咽了氣,多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阮浩和李福朋對視了一眼,策馬朝著廣場那邊衝了過去。
皇城。
禁軍副將鄭大江渾身是血的帶著一群士兵衝進來,看起來他臉色發白,好像剛剛死過一次似的,城門口的守軍士兵問他怎麼了,他隻說了一句寧人要對陛下不利已經混進皇城,然後就被身後人推著衝了進去,守城門口的士兵嚇了一跳,也拎著兵器跟上去。
鄭大江帶著幾百名士兵往前衝一口氣跑到禦書房那邊,守在禦書房外麵的皇宮侍衛連忙阻攔,卻被鄭大江身後的親兵一腳踹翻,他們好像潮水一樣衝了進去,禦書房外麵的人全都愣住了。
“陛下快跑啊!”
鄭大江忽然嘶吼了一聲,背後一把刀子戳進他後腰裡,刀子還來回擰了兩下然後抽出來,血好像箭一樣從傷口裡往外噴灑。
沈冷一腳將鄭大江踹開直接衝進禦書房:“陛下小心,寧人的刺客已經潛入皇宮了。”
禦書房裡的皇帝趙德嚇得哆嗦了一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看到一群渾身是血的禁軍士兵衝了進來,最前麵那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往外拽著走:“陛下快跟我們走,刺客假扮成了皇宮侍衛!”
皇帝被他拖拽著出了屋子,結果發現外麵更多的禁軍士兵全都楞在那,看到皇帝被揪出來,那些士兵立刻將弓箭舉起來瞄準沈冷等人:“快把陛下放開!”
沈冷笑了笑,刀子架在皇帝趙德的肩膀上:“我若是放開他,離開我刀子的必然是一個死人。”
那些禁軍士兵和皇宮侍衛們圍了一圈,誰敢亂動?
沈冷用刀子拍了拍皇帝趙德的臉:“讓他們讓開吧,請陛下陪我們去一趟外邊廣場。”
趙德嚇得完全控製不住自己,身子顫抖的好像篩糠一樣,更丟人的是當那把冰冷的刀子在他臉上拍打的時候,他居然忍不住嚇尿了,褲管下麵滴滴答答流下來的東西讓他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讓......讓開。”
他結結巴巴的說了三個字,沈冷推搡著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