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終於到了兩國邊境,林落雨之前就已經派人回去通知,所以窕國將軍武烈已經帶著隊伍在小昭城外麵列隊等待,刀槍如林,戰甲如雲,而南理國這邊也已經有兩萬多軍隊嚴陣以待。
“沈將軍。”
南理國老尚書令郝安來硬著頭皮到了沈冷身邊,陪著笑說道:“如今陛下已經完全把沈將軍你們送到了邊境,我們也就安心了,沈將軍回去之後好好休養,我們也不便再多送......是時候讓我們恭迎陛下回去了吧,你放心,以後有我在陛下身邊多勸說他,他一定會與大寧多多親善。”
他伸手,身邊隨從立刻把捧著的盒子遞給他,郝安來雙手捧著盒子又遞給沈冷:“大寧的使臣死於盛土城,雖說和陛下無關都是求立人從中作梗,可陛下一直心懷歉疚,這些東西是陛下的一點心意,還勞煩將軍轉交給大寧使臣的家眷。”
他將木盒拉開,裡麵是滿滿當當的一盒子珍珠,最小的一顆也有眼球般大小,最大的那顆看起來有雞蛋那麼大,南理三麵環海,可即便如此要想采出來如此規格的珍珠也殊為不易,這些東西說價值連城不算太過。
沈冷把盒子接過來轉手遞給王闊海:“東西我收下了。”
郝安來麵露喜色:“多謝沈將軍,多謝沈將軍,我們這就把陛下接回去。”
“等等。”
沈冷搖頭:“實在抱歉,人我不能交給你們。”
“你什麼意思!”
此時此刻,郝安來最怕的就是聽到這句話。
沈冷伸手又把那盒子從王闊海手裡拿回來遞給郝安來:“皇帝我不能放走,我心中也一直心懷愧疚,這些東西是我的一點心意,勞煩老尚書轉交給南理國的太後和皇後。”
郝安來的臉色瞬間慘白:“沈將軍,做人不能這樣啊,怎麼能出爾反爾?”
“我一直就沒有說過我到了邊境會把皇帝還給你們,我說的是,這一路上我不會為難他。”
“可是,可是......可是你不能把皇帝帶走啊,若帶走了皇帝我南理舉國上下可怎麼辦?”
“那我大寧的使臣舉家上下怎麼辦?你既然覺得用一盒子東珠就能換人命,那我就用這一盒子東珠換皇帝的命。”
“那怎麼能比呢?”
郝安來急的幾乎要跪下了:“沈將軍,那是陛下啊。”
“必然是不能比,南理的陛下在我眼中比不得一個尋常寧人。”
“我們再商量一下,沈將軍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隻要是我南理可以滿足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推諉,但凡我們能拿出來就一定拿出來,拿不出來的,我們就算是傾儘全力也為你找來。”
“大寧,從不談判。”
沈冷轉身:“咱們走。”
“你站住!”
郝安來大聲喊了一句:“沈將軍你就想眼睜睜的看著兩國交戰?縱然我南理國小勢微,可也不會這樣由著你們帶走陛下,我南理上下一心同仇敵愾,大寧也不能完全就不當回事!”
“就是不當回事。”
沈冷回頭看了郝安來一眼:“你們南理可以打到大寧去嗎?不能,但我大寧可以打到你南理來,並且用不了多久,大寧的戰兵就能將南理東西南北橫掃異變,人犯了錯就要受罰,挨打要立正,當初你們下決心殺死大寧使臣的時候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半路上林姑娘對你說過的話你應該也沒忘記,聖人說,犯錯要受罰不分身份尊卑貴賤。”
郝安來臉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可一雙眼睛卻紅的好像要往外滴血一樣:“沈冷!你不要欺人太甚,這一路上你不管什麼要求我們都滿足了,你若是真的把陛下帶走,你就是逼著我南理縱然拚至國滅家亡也要儘力一戰!”
“那你們就國破家亡好了。”
沈冷沒再多說一句話,擺了擺手示意隊伍跟上自己,小昭城那邊武烈已經帶著窕國軍隊衝了過來,而相對來說南理國的軍隊反而離的稍微遠些,畢竟之前不敢靠的太近唯恐沈冷對皇帝不敬,可後邊的南理國軍隊見到窕國人忽然衝過來就已經懂了什麼意思,隊伍也開始往前猛衝。
南理國皇帝趙德卻麵無表情的坐在馬車上,似乎這一切已經都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了,他在半路上又怎麼可能不去想自己的結局,又怎麼可能想不到他已經回不去盛土城,人生之中可以有很多次後悔的機會,隻要你去挽回,說不定就能重新得到一些什麼,可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去後悔去挽回,就算拚了命也什麼都挽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