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裡都更加緊張起來,若說四周黑壓壓一層又一層的禁軍士兵看著讓他們壓力很大,那陛下到來,就讓這種壓力驟增不知道多少倍......勝負成敗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那可是能直接影響陛下對他們每個人實力判斷的。
值禮監裁官讓人敲響銅羅,參加比試的人全都回到了演武場上,此時沈冷居然坐在演武場旁邊的矮牆上晃蕩著兩條腿,一個看起來模樣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正在喂他吃水果,那小姑娘是什麼時候來的誰也沒注意,畢竟剛才注意力都在高台上。
沈茶顏是和皇帝一起來的,皇帝特意派人去接她,特許她觀戰諸軍大比。
沈冷看到茶爺出現在自己麵前,開心的飛起,晃蕩著腿說道:“可惜了,剛才我多厲害你沒看到。”
茶爺:“沒看到我也知道你最厲害。”
沈冷:“你是指哪方麵?”
茶爺臉一紅:“不要臉。”
沈冷:“不要臉?可能先生更勝一籌。”
說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原來茶爺說的不要臉不是他理解的不要臉,所以他不要臉的笑起來:“原來你是說我那方麵不要臉。”
茶爺扭頭不看他,沈冷嘿嘿笑了笑,從矮牆上跳下來:“我去比試了,很快就回來,孟長安不在,這比試其實有些無聊,想著若那個家夥也在的話,我可能會興趣更大些。”
茶爺哼了一聲:“自大。”
沈冷:“是的,我自己也覺得特彆大。”
茶爺臉又紅了。
回到演武場上,沈冷站好之後發現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敵意,便是那個在水師之中向來低調沉穩的白念眼神裡都有些淡淡的恨意,他的表現足夠好,十箭命中靶心,與段眉的成績相同,然而和沈冷那十箭比起來,他本應出彩的表現就變得黯淡無光。
沈冷當然不會在意彆人怎麼看自己,飛在天空上的鷹,沒必要在乎地上野兔的態度。
“騎射的規矩你們大概有都知道。”
值禮監裁官大聲說道:“在馬道一側有十個標靶,每個人十支箭,依然是你們自己去選擇趁手的弓與箭,騎馬奔馳之中瞄準標靶射箭,射中紅心最多者自然成績最好,戰馬是禁軍大營為你們提供,你們現在就可以去自己挑選。”
騎射的場地在另外一側,每一條馬道大概有三十幾丈長,在馬道一側距離五丈外立著十個標靶,比步射的標靶還要稍稍大一些,雖然距離近了,但騎射難度遠非步射可比,說起來同樣是移動之中射箭,但戰馬奔跑速度更快也更顛簸,需要瞄準的時間自然也就更少。
值禮監裁官宣講完了規則之後又慣例問了一句:“你們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大家都在想著,這樣的情況下,沈冷還能出什麼幺蛾子?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們看到沈冷又一次慢悠悠的舉起手:“請問值禮監裁官,是射中靶心就算滿分嗎?”
“當然。”
值禮監裁官這次回答的更快,因為他實在想不到沈冷還能怎麼樣,這次比試是順著馬道騎馬往前筆直奔行,按照規矩不能出馬道,所以也就沒辦法到更遠的地方騎射來顯示自己射藝更高強,所有人都是在同一條件下,隻看誰更快更準。
“那沒有問題了。”
沈冷放下手,彆人都去選馬,可他沒有,反正是一個一個的騎馬射箭,他最後一個上場也沒有什麼吃虧的。
九個人都去選馬,這些人全都是戰兵精銳之中的精銳,對於戰馬的挑選自然也不陌生,所以他們都儘可能的將好馬搶到自己手裡,九個人選完之後,公認的那匹最弱的馬必然就是沈冷的,馬有優劣之分,選馬本身就是騎射比試的一部分,沈冷的那匹馬看起來老了些,也稍顯肥重。
眾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騎射,唯有沈冷跑到禁軍士兵那邊在說著什麼,不多時有十個士兵居然自告奮勇的出列,跟著沈冷回到場地上,隻見沈冷慢悠悠的爬上那匹老馬,驅馬走到起跑線上之後喊了一聲:“有沒有人現在害怕的?還來得及退出。”
“沒有!”
那十個禁軍士兵同時回答了一聲,然後居然跑到那十個標靶附近,就在眾人以為沈冷是為了顯示自己射藝更強而讓十個人站在標靶旁邊的時候,卻見那十個士兵把標靶扛了起來,隨著沈冷一聲令下,十個士兵開始雜亂無章的奔跑!
“老馬,咱們走!”
沈冷一催戰馬,老馬一聲嘶鳴向前衝了出去,沈冷順著馬道向前疾馳,連發十箭!
那靶子是會動的,而且十個禁軍士兵根本就沒有跑動規律可言,他們或是向前跑,或是上下跳躍,總之儘量增加沈冷騎射的難度。
然而,十箭皆中紅心!
沈冷衝到馬道對麵之後從馬背上跳下來,那十個士兵已經歡呼著跑向他,十個人都覺得自己能參與其中也是一種成就,也有一種難以描述出來的驕傲,這十箭,簡直不能更夢幻。
“謝謝兄弟們。”
沈冷一抱拳。
那十個禁軍士兵不由自主的整齊肅立,同時行了一個標準的大寧軍禮,這是對強者發自肺腑的敬畏。
高台上,皇帝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他看向澹台袁術:“澹台,你有何看法?”
澹台袁術沉默片刻:“臣的想法是,以後讓他離禁軍大營遠一些,臣他怕會拐走了臣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