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鐵浮屠才說,寧人最煩。
趁著這段時間寧人與求立人海戰激烈,商隊倒是反而更安全了些,所以這支剛剛離開了阿泰縣的商隊趕路匆忙,他們得趁著機會多跑幾趟,萬一以後若大寧的水師敗了呢,他們這些靠海運賺錢的商隊就會迎來很長的一段寒冬期。
可是,他們運氣不好,沒有遇到海盜,而是遇到了一支戰兵隊伍。
“停下檢查。”
為首的校尉伸手把隊伍攔下來:“所有過往商隊都得檢查。”
商隊的幾個頭領連忙過來,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這沿路檢查也不應該是戰兵的事啊。
校尉擺手:“去查查,最近有求立人混入平越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們所有人遠離大車,不許觸碰兵器,你們應該都知道戰兵容不得挑釁。”
商人們又沒帶什麼違禁品,連忙讓開,可是迎接他們的是一場屠殺。
保護商隊的武師哪裡能想到戰兵居然是假的,他們聽到命令,自然不敢再手握兵器,離的大車幾米遠,那些戰兵卻忽然間開始殺人,一支一百多人的商隊竟是被這麼屠戮殆儘。
須彌彥往四周掃了一眼,很滿意手下人殺人的速度。
“把人埋了,換上衣服,挑出來合適的身份憑證,儘快!”
“是!”
他手下人動起來,昨天夜裡就在不遠處的地方挖了大坑出來,用東西蓋住,他們手腳麻利的把屍體都抬過去扔進坑中,迅速的掩埋,然後趕著馬車離開了現場。
一支商隊,就這麼合理合法的朝著南邊海疆而去。
與此同時,江南道。
在距離出京畿道不足一百裡的地方,兩個官驛之間,耿珊終於找到了真正的連路的屍體,已經死了這麼久,如果不是京畿道這邊正是隆冬,屍體被掩埋之後凍僵了,想驗明身份哪裡會容易。
“每一處刀口都很凶。”
之前就得到消息趕來和耿珊一同尋找屍體藏匿之處的古樂蹲在屍體旁邊仔細看了看:“這種殺人的法子,不像是江湖客,江湖客殺人往往不會留下這麼大的傷口,一個刺客如果不懂得收力而讓傷口看起來很大,那就不完美.....”
“你也和大人想的一樣,這次的對手不是江湖客。”
耿珊也盯著傷口看:“看來這次沒那麼容易查到了。”
“分派人回去稟告大人,也把連路的屍體送回去,咱們去南疆。”
古樂站起來:“他們的目標是沈將軍。”
耿珊嗯了一聲:“你對沈將軍似乎很敬重?”
古樂腳步一停,回頭看了一眼耿珊:“你敬重韓大人嗎?”
“那當然。”
“所以我自然也敬重沈將軍。”
兩個人上馬,帶著黑騎南下。
七天後。
水師在南疆的船港已經轉移到了闊海縣,這裡曾是南越國水師最大的船港,但這個地方對於南越人並沒有什麼驕傲可言,當年求立人的水師就是堵著這船港把南越水師打的全軍覆沒,最恥辱的是,南越水師數百艘戰船,隻有不足十分之一是在水戰之中沉沒的,九成的戰船甚至都沒有能出得了船港,之後有幾年,偶爾還會有求立人猖狂的乘坐小船進入船港來來回回的故意挑釁。
如今這船港再度啟用,是因為之前的船港太小,而且與求立人一戰後沉船堵住了船港入口,清理起來是極艱難的事。
沈冷的隊伍就在船港裡駐紮,站在堤岸上,沈冷看著遠處有一支幾十個人的商隊進入縣城,此時已經天色漸暗,這隊伍怕是要等到明天一早才能出海了。
商隊裡,帶著草帽蒙著臉的須彌彥抬起頭看了看高處,那邊站著一個身穿軍服的人。
他嘴角微微一勾,伸手指了指闊海縣城,隊伍朝著縣城前行,而他那眼神裡有些淡淡的殺意一閃即逝。
高堤上沈冷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王闊海一臉笑意的跑過來:“將軍,這地方真比原來的船港好多了,況且這裡還叫闊海縣,巧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