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弩箭叮叮當當的打在王闊海那巨盾上,火星四濺。
王闊海將衝撞船上受了傷的校尉擋在身後,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朝著另外一艘趕過來的蜈蚣快船喊了一聲:“把他接回去!”
那校尉眼睛微微濕潤:“兄弟,怎麼沒有見過你。”
“囉嗦!”
王闊海瞪了他一眼:“不認識我,認識我身上的衣服嗎?!”
校尉立刻點頭:“戰兵兄弟!”
“你快些走,磨磨唧唧像個娘們!”
王闊海頂著巨盾,幾乎攔住了所有弩箭,可是為了完全護住自己身後的校尉,他的盾牌就不得不提起來一些,弩箭太密集,他的小腿上連著中了好幾箭,疼的身子都微微搖晃起來,可很快就又站穩,雙手握著盾牌不動如山。
“兄弟!”
那校尉嘶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王闊海回頭又瞪了他一眼:“趕緊走,彆耽誤老子殺敵!”
校尉轉身跳上蜈蚣快船,在戰兵的護衛下撤回到了木寨上邊。
“所有弓箭手-弩車!”
站在木寨上的唐寶寶看到王闊海一人一盾站在逐漸下沉的鐵犀上,眼睛瞬間就紅了,他不認識王闊海,隻是依稀記得見過一次,知道那是沈冷的手下,王闊海壯碩的身影和緩緩往水中沉下去的鐵犀組成的畫麵令人心裡震顫,那就是可以一輩子稱之為兄弟的人,不管軍階高低,不管兵種如何。
“把人被保回來!”
唐寶寶這一聲,破了嗓子。
木寨上的弓箭手以覆蓋的方式將羽箭傾瀉-出去,所有的床子弩也都轉過來,朝著王闊海身前求立人靠近的地方密集攢射,羽箭密集到如同重拳,靠近過來的求立船上立刻就被紮滿了一層,哪裡還有人敢站在那的,屍體一個接著一個的掉下去。
校尉無懼生死,身前白羽成林。
“校尉,回來!”
一艘蜈蚣快船迅速的靠近王闊海,王闊海舉著巨盾往求立人那邊看了一眼,有一艘孤船靠的最近,被大寧弓箭手壓製著,船上的求立人全都縮在比較安全的地方不敢露頭,王闊海輕蔑的哼了一聲,低頭將自己小腿上的弩箭拔出來,然後深吸一口氣,轉身跳回蜈蚣快船。
就這麼被寧人走了,求立人如何能咽的下去這口氣,隨著一聲一聲的軍令,求立人冒著箭羽開始還擊,王闊海將巨盾掛在背後,羽箭敲打在盾牌上的聲音如同爆竹一般連綿不絕。
這把王闊海氣的炸了,一低頭從水裡撿起來一根斷開的桅杆,那桅杆足有大腿粗,他抱起來轉身朝著求立船那邊擲了過去......砰的一聲,桅杆戳在靠近的船上,直接戳出來一個洞!
求立人嚇的膽戰心驚,這還是一個人?
王闊海大笑兩聲,乘坐蜈蚣快船返回木寨之內,士兵們這才看清楚,他膝蓋以下有傷口六七處,步步帶血,然而他背著巨盾回來,卻談笑風生,直罵那些求立人是慫包孬種。
木寨上一片歡呼,王闊海聽到歡呼聲都沒有反應,身邊人提醒他才知道是在為他歡呼,頓時又不好意思起來,臉色瞬間就紅了。
木寨上,弓箭手絲毫也不吝惜手裡的羽箭,一排一排的放出去,前後三排弓箭手交替上前,羽箭在木寨前留下了無數求立人的屍體,戰船根本就靠不過來。
“用大船去撞!”
站在旗艦上的阮青鋒雙目赤紅:“大船!用大船!”
長達七八十米的海船從後邊衝過來,像是上古凶獸一樣直奔木寨,那場麵給人一種錯覺,人站在高高的木寨上正在抵禦一頭一頭來自未知之地的荒古猛獸襲擊,幾艘求立人的大船朝著木寨這邊疾衝過來,那些求立人瘋了一樣,有的人把自己綁在桅杆上,有的人趴在甲板上,嗷嗷的叫著,像是一群迷失了心性的野猴子。
求立人就不是來奪水寨的,也不是要來占領大寧的陸地,他們就是來報仇的,大寧的戰兵此時此刻正在他們的國土上橫行無忌,沸湯潑雪一樣向前,而且大寧的軍人對於求立人恨之入骨,基本上就不收俘虜,上邊的將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就不去管,求立人被打的狠了,處處狼藉。
阮青鋒得到消息之後暴怒,直接踹翻了桌子,他的水師在求立北疆海域走又不敢走,一旦走了,誰知道還有沒有寧人的水師從求立北疆登陸,一旦寧人形成兩麵夾擊之局,彆說求立,比求立再大五倍的國家也擋不住。
留下吧,實在是窩囊,寧人的水師避而不戰,隻是把他的軍隊拖在這。
如果這次機會還沒能把握住的話,以後再想登上大寧的陸地殺人怕是不可能了,阮青鋒恨足了寧人,卻也不得不承認寧人的自信和驕傲不是沒來由,在陸地上的大寧戰兵,是真的凶。
所以這一次,他不計代價也要將這寧人船港夷為平地,這是一種象征,一旦他成功了,消息傳回國內,對於正在抵抗大寧戰兵從南往北進攻的求立軍隊來說,士氣上就將由無比巨大的鼓舞,對於求立百姓來說,這消息也足以讓他們振奮起來。
此時此刻的求立,太需要一場戰爭的勝利來穩定軍心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