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拍了拍王根棟的肩膀:“我們現在要去乾的不是阮青鋒。”
就在這時候前麵有一艘船回來,在前邊開路的戰船上打出旗語。
“找到了。”
沈冷嘴角一勾,將皮甲套在身上,哪怕他已經到了正四品威揚將軍,也還是不喜歡穿鐵甲。
士兵們如沈冷一樣,光著膀子套上皮甲,一個個曬的黝黑,那一身腱子肉在陽光下讓人心潮澎湃,他們將長刀拎起來在皮甲上蹭了蹭,刀就更亮更鋒利。
“前邊就是求立人的船港。”
探路的船靠近過來,杜威名從那艘船直接跳過來抱拳道:“阮曄的隊伍在前邊船港裡休整,他們出海十幾天沒有找到咱們,剛剛回到船港,我讓戰船遠停,劃小船從另外一邊靠岸,求立人沿岸的防禦已經極鬆懈,他們兵力嚴重不足。”
沈冷嗯了一聲:“求立南疆,咱們的人快把求立舉國上下掏空了。”
他看了看四周:“把各船的管帶都喊過來,我交代一些事。”
其他戰船的管帶乘坐小小船到了沈冷的船上,一群人圍坐一圈,沈冷掃了眾人一眼後說道:“我們水師從江南道安陽郡南下之前,這裡是什麼樣子?”
他指了指船外:“茫茫大海,卻不屬於我大寧,區區求立,卻製霸南海,可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候了,求立人出海都不敢出去遠了,所以我想問一句,我們牛-逼嗎?”
“牛-逼!”
一群人喊起來,個個都激動起來。
“我們確實牛-逼,誰也不能說我們不行,從一開始我們就沒讓求立人囂張起來,以後更不會讓求立人翻身,我也覺得我們牛-逼的讓人無話可說,可這還不夠,因為我知道我們還可以更牛-逼。”
沈冷指了指天空:“知道我要做到多牛-逼嗎?”
他大聲道:“我要讓陛下記住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每一個!”
所有人抬起右拳,在胸口砸了砸:“將軍威武!”
“陛下提及咱們的時候,會以一種驕傲自豪的語氣對滿朝文武說,看!那就是朕的水師,那就是朕的勇士,看!就是這些漢子讓求立蠻子跪下了,我還想讓陛下在長安城未央宮的大殿上指著你們每一個人叫出你們的名字,告訴所有人,你們牛-逼。”
沈冷握住黑線刀:“前邊是求立人的船港,裡邊大概有兩萬左右的求立人,兩百條船,跟我去搞了他。”
“殺!”
將士們都站起來,舉刀向蒼穹。
“把所有的蜈蚣快船放下來,留下一千人守住咱們的伏波戰船,我帶一千二百人去把那船港燒了,我問你們,多久沒大口吃肉了?”
他提著黑線刀從伏波戰船上跳到蜈蚣快船上:“跟我殺幾個人,然後在岸上吃肉!”
一群光著膀子套著皮甲的凶悍家夥架著蜈蚣快船,朝著遠處岸邊劃了過去,算計準了時間,快到岸邊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夜色中,一條一條的蜈蚣快船好像從海裡鑽出來的龍,停靠在岸邊沙灘上。
一千二百名拎著橫刀的漢子,朝著有大概兩萬求立軍隊的船港靠近。
船港。
阮曄覺得很煩躁,他其實是故意在大海上漫無目的轉悠,他不想碰到那支神出鬼沒的寧人船隊,哪怕已經得到確切消息說那支隊伍隻有十一條船,可他不敢,曾經求立人隻要駕船出海就會有一種天地寬廣任我遨遊的自信,如今被大寧打的連在家裡都覺得不安穩。
誰願意去送死。
阮曄靠在椅子上,甚至生出一種悔意,這些年來如果不是求立人一直都在靠著海船凶猛把北邊的人打的太狠了,殺了太多人,如今的報應也不會來的這麼凶殘這麼猛烈,他甚至在害怕的是如果報應真的存在,自己當年也是登陸過那邊殺過不少人的,那時候從沒有去想過,有朝一日那邊的人也會駕乘海船到求立屠殺。
想到這些他就覺得更煩躁,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覺得是時候為自己考慮了,比如阮青鋒在做的。
阮青鋒跑去找海浮屠,帶著兩萬多人數百條船加入海盜,那也是一種選擇,自己呢?如今自己手裡也有兩萬餘人數百條船,若是離開求立,到更遠的地方去,靠做海盜活著應該也還算不錯。
求立撐不住多久了。
所有人都很清楚這一點,連陛下阮騰淵也清楚這一點。
讓寧人的雙腳踏上陸地,還有什麼能擋住的寧人?
就在這時候忽然看到外邊天空紅了起來,他站起來推開窗,就看到火光漫天。
船港起火了。
阮曄臉色一變,一個恐怖的念頭從心裡生出來。
寧人來了。
他轉身進屋子裡,手忙腳亂的套上甲胄,然後抓了彎刀往外衝,才到門口,就看到一個大鞋底子迎麵而來,鞋底子上繡著一對特彆醜的鴨子,那一腳直接把他踹回屋子裡,仰麵倒地。
沈冷肩上扛著黑線刀站在那,往門框上一靠。
“你有一份來自大寧的禮物,坐船來的,請你收一下。”
黑線刀甩出去,噗的一聲戳穿阮曄的心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