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水好喝就行。”
陳冉笑了笑:“多謝多謝,我們去尋酒喝,這嘴裡都淡出個鳥了。”
杜威名第三個進來:“誰的鳥?”
王闊海第四個進來:“不是我的,他嘴小,放不下,自信。”
杜威名:“那也不能是我的。”
楊七寶第五個進來,因為城門隻剩下容一人進來的縫,大家有不好意思把門推開,所以隻好一個一個進來,楊七寶進來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隻是聽到了鳥,於是跟了一句:“你們要乾嘛?排隊放鳥?”
陳冉:“你們幾個官大我就不敢弄死你們?”
啐了一口,往城門洞外麵看了看,雨雖然小了些,可還是有些惱人。
王根棟進門的時候看到那些民勇一個個臉色可不對勁了,想著多半是因為這些不靠譜的家夥把人嚇著了,他忠厚老實,抱拳道歉,幾個民勇頓時又惶恐起來。
浩浩蕩蕩十幾個不要臉的將軍校尉舉著傘往前走,那些民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說這些大人們還真是不一樣。
城中一條小巷,沈冷本已經走了過去,忽然覺得不對勁,退步回來往巷子裡看了一眼,雨夜本就更黑些,街上燈火又照不到那麼遠的地方,什麼都沒有看到。
巷子最深處,須彌彥站在那一動不動,他知道隻要自己一動立刻就會被察覺,幸好雨水擋住了呼吸聲,他貼著牆角,黑暗就是他的保護色,那個少年,給他壓力太大。
沈冷隻是疑惑了一下,並沒有多想什麼,舉步前行。
同一個夜晚,東疆,朝陽城。
東疆這個地方有些特殊,比南疆還要特殊,雖然南疆沿岸多戰事,求立人曾經猖狂一時,但情況並不複雜,東疆這邊的複雜在於自海外來的商人,不管是哪國人,大部分走的都是朝陽城。
朝陽城之繁華,甚至可以說僅次於長安。
這裡是大寧最大的商貿集散地,從東海外來的商人必然經過之處,光是定海街上的青樓就有三十二家,令人覺得神奇的是,就沒有一家樓子裡的姑娘是寧人,其實不光是朝陽城,大寧各地的青樓女子,幾乎都沒有寧人。
三十二家青樓裡,有一家叫入色樓,這名字有些露骨有些低俗,可對於遠來的商人們來說這麼醒目直接的名字自然更好些,免得還要小心翼翼的去問問。
入色樓裡,傳聞有三十國女子,真假不知。
信王世子李逍然就住在這,已經住了十來天,三十二家青樓這家住的最久,真覺得美好,平日裡連樓都懶得出,倒是更願意一天換一個屋子住,樓子裡的姑娘們都喜歡這來路不明但瀟灑多金的少年公子,他可不是個吝嗇賞錢的,況且人生的又不醜。
荀直進門的時候迎客的姑娘立刻上前:“尋燕公子的?他今日在北河姑娘房裡。”
荀直不願住在這,可來的次數多了樓子裡的姑娘也都認識他,客客氣氣的請上去。
北河姑娘並不是叫北河,而是來自北河,北河是黑武人的一個地方,據說常年冰凍氣溫嚴寒,這姑娘倒是確實很美,異域風情,大長腿,皮膚還白,一頭金發看著很新奇。
李逍然斜靠在椅子上看著北河姑娘跳舞,那舞姿,勾人心魄。
不就是圍著一根柱子轉嗎,為什麼轉的如此有風情。
荀直進門咳嗽了一聲,李逍然連忙坐直了身子:“先生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你先出去一下。”
荀直看了北河姑娘一眼,那姑娘連忙退出屋門,李逍然心中稍稍不悅,想著衣服都快脫完了,荀先生你這個時候來真是不解風情,討厭至極。
“大將軍那邊已經見了咱們的人,收了咱們的禮。”
荀直雖然惱火,可還是壓著性子很平和的說話:“雖然這並不代表什麼,可人見了,東西收了,就是個好的開始,我們在東疆已經有幾個月,裴亭山始終不見,這次是買通了他身邊謀士烙成才算定了。”
李逍然眼神一亮:“那我什麼時候見裴亭山?”
“世子再忍忍。”
荀直沉默了一會兒後問:“世子有沒有想過,若裴亭山真的願意幫你,陛下......陛下在東疆出了什麼意外,可世子你怎麼才能坐穩江山?太子可是在長安,陛下真出事,世子想進長安也不容易。”
進長安三個字好像刀子一樣剜在李逍然心上,他臉色頓時一寒。
“我為什麼要進長安?”
他故作瀟灑的笑了笑:“朝陽城多好,我已經想好了,若裴亭山肯幫我,我就定都朝陽城,封他為王,他難道還不滿足?我劃東疆而治,做不得大寧的皇帝,我就做個新國的皇帝,國號我都已經想好了,改朝陽城為逍遙城,國號就為逍遙的逍字,如何?”
荀直沉默不語。
“你為宰相。”
李逍然道:“舉國之事,皆由你定。”
荀直起身:“殿下好好準備,我先回去了。”
李逍然看著荀直離去,那肩膀似乎都氣的發顫,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揚,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真當我是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