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廷尉府的人,居然還有禦書房內侍總管代放舟,相對於方白鏡那張冷麵孔來說,代放舟可就和氣多了,離著還遠就一臉的笑意。
“沈將軍。”
代放舟加快腳步過來,俯身一拜:“一彆一年,沈將軍彆來無恙?”
沈冷笑著回禮:“公公越發的英俊了。”
代放舟立刻飄飄然起來,他本就生的眉清目秀,當然喜歡被人誇讚。
“見過沈將軍。”
“方千辦。”
雙方見麵寒暄了幾句,代放舟笑著說道:“陛下昨日裡得到消息說將軍水師將至朝陽,奴婢我是眼瞧著陛下臉上都多了幾分笑意,陛下怕也是想念將軍了......昨天得到消息之後陛下就讓我今日出城迎接,還沒有出城將軍就到了,還請將軍恕罪。”
他看了沈冷一眼:“陛下已經在行宮等著將軍了。”
沈冷心裡微微一動,陛下要見他,隨便派個內侍過來知會一聲也就罷了,何必讓禦書房內侍總管代放舟親自來?而且還要帶上廷尉府千辦,浩浩蕩蕩百十個廷尉。
怕是東疆的形勢,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平靜,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也並不平靜,常年行船的人都知道,有些地方看著隻是微波蕩漾,可實際上水下暗流洶湧,指不定有多少旋渦等著把人卷進去,就好像吃人不吐骨頭的古獸,吞進去便是萬劫不複。
陛下行宮竟是不在朝陽城內。
聽到這消息之後沈冷心中的擔憂更重......若是東疆太平無事,陛下何必要住到城外去?按理說以陛下和東疆大將軍裴亭山的關係,住在大將軍府裡不是更正常才對?那才顯得君臣和睦,也顯得裴亭山聖眷正隆。
而代放舟和方白鏡過來接他,這就更顯的詭異起來,行宮在城東,若是不想多是非,他們倆本可早一些出發繞過朝陽城去城西等著,然後乘船直接到城東來,還便捷快速,可那兩個人帶著廷尉非要等到沈冷進了城他們再進城來接,顯然是做給某些人看的,給城裡的人看。
出了朝陽城東行十幾裡就是海邊,陛下行宮就在臨海處,這行宮興建已有年月,是上上代大寧皇帝,也就是當今陛下李承唐的父親時候興建,老皇帝最愛海景,每隔兩年就要來東疆一趟,住上一個月兩個月的再回去。
這地方修建的很有意思。
行宮修建在半山腰,一側是海,靠海的這一側還是懸崖,雖然不高,可也有十幾米落差,山崖下就是一片金黃沙灘,寬有四五十米往外就是海浪起落。
山也不高不大,垂直高度不過百米左右,幾乎可以建造房屋的地方都已經造好,行宮綿延而上,從陛下住的地方到山頂涼亭有幾百米,陛下此時就在山頂涼亭裡觀滄海。
沈冷拾階而上,兩側都是禁軍,這地方已經被禁軍封住,上山隻有一條路,以這行宮的地勢,八千禁軍戍守,就算是數萬刀兵也自然攻不上來。
行至山頂,那亭子新修了頂子,陽光下顯得金光燦燦,陛下站在亭子裡,腳下踩著的便是大寧的山河大地。
“臣沈冷,拜見陛下。”
沈冷到亭子外邊站住,然後撩袍跪倒。
“起來吧。”
皇帝也沒回頭,看著遠處海麵上像是在思考什麼。
“這一路上回來也累了吧。”
“不算累,隻是有些熬。”
“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好的差不多了。”
“朕已經吩咐過隨行太醫,明天去給你看看。”
“謝陛下,臣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真的不用太醫再看,隻再養一陣就能好利索。”
“七七八八不是十全,那一二分看過朕才放心。”
皇帝回頭看了沈冷一眼:“你離朕那麼遠乾嘛?”
沈冷連忙小碎步過去,瞧著有幾分可愛。
“這大海壯闊嗎?”
皇帝問。
沈冷:“呃......”
皇帝忽然醒悟過來,沈冷一直都在海上飄著,南疆海戰已經持續兩年,自然不是如他這樣見個海還有幾分激動的,於是有些略微尷尬。
“海那邊就是渤海國。”
皇帝抬起手指了指:“一年隻有三個月適合打仗的地方,其他時候苦寒連廝殺都不能,偏偏就是那般窮困潦倒之地養出來一群刁民,朕將來若對北疆之外動兵,渤海人便是心腹大患。”
他看了看沈冷:“所以朕把孟長安調來了,你怎麼看?”
沈冷心說我能怎麼看?
站在不遠處的代放舟卻心裡一驚,本就知道陛下在乎沈冷,聖眷隆重,可自己感覺到的還是淺薄了,陛下這是在和沈將軍商量?
商量的著嗎?
可這不就是在商量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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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全都感冒了,更新的太遲了些,對不起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