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
萬山是這白山關的老人,本以為將來有朝一日將軍調走之後,他就是這白山關的主將,誰知道空降下來一個孟長安,而且對他這個老資格的人也沒有幾分重視,這麼久了,加起來沒有和他說過二十句話。
“孟將軍回來了。”
城外,一隊精騎踏雪歸來,雪沫子被馬蹄踏起來,人馬猶如踩雲而歸。
城門打開,孟長安帶著騎兵呼嘯而入,氣勢如虹,萬山看著那些騎兵跟在孟長安身後就來氣,孟長安每次出城帶的都不是他的親兵,也不是那看起來凶悍的六槍將,而是選幾百個原本白山關裡的士兵跟他出去,長則三五日,短則一日就回,也不知道孟長安給這些人吃了什麼藥,跟著孟長安出去過的人,回來一個個都變得服服帖帖。
已經半年,城關裡萬餘士兵被孟長安輪換著帶出去狩獵,看看剛才和他說話的那校尉神情就知道,一個個的都已經對孟長安心服口服。
披掛著鐵甲的孟長安登上城牆,萬山站在一邊隨便抱了抱拳:“將軍回來了。”
“嗯。”
孟長安嗯了一聲,一揮手把拎著的山雞扔給之前說話那校尉:“收拾了,晚上一起喝酒。”
那校尉應了一聲:“遵命!”
萬山皺眉:“大寧軍律,不得隨意飲酒。”
“嗯?”
孟長安看向萬山,走進城門樓裡拉了把椅子出來,就在城關上坐了,指了指萬山:“你過來說話。”
萬山臉色不善,孟長安這態度讓他難以接受。
“將軍有什麼吩咐?”
“萬將軍似乎對我有什麼看法?”
“卑職不敢,卑職隻是覺得將軍這般每日出去狩獵,有失風範,將士們的心都被將軍你帶野了,自從將軍來,不曾練兵,校場都不曾去過,似乎有失職之嫌。”
“我不曾練兵,你身為白山關副將,你做了些什麼?”
孟長安看著萬山的眼睛:“我記得來之後與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諸事你多分擔。”
萬山怔住,心想著你一個主將都不曾真正操持過軍務事,我一個副將操持什麼?這麼多日子來,你不乾我也不乾,我又有什麼錯處。
“你似乎覺得自己無錯?”
孟長安依然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可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處是什麼嗎?”
“卑職不知道。”
“你最大的錯處,是你比我軍職低。”
孟長安指了指他:“把萬山盔甲兵器卸掉,將印收繳。”
“你憑什麼!”
萬山大怒:“你也不過比我高一級而已,你無權直接處置我。”
“你說錯了,我有。”
孟長安這話說完,上去幾個親兵要將萬山拿下,萬山武藝不俗,三拳兩腳將親兵打翻在地:“我倒是看看,誰敢拿我?”
砰地一聲!
萬山隻看到眼前黑影晃了一下,人已經向後飛了出去撞在城牆上。
楊七寶站直了身子收拳回來,哼了一聲:“稀鬆平常。”
他把將印從萬山的腰帶上拽下來扔給孟長安,孟長安伸手接住,看了看,又扔給楊七寶:“從今日起,你就是白山關副將了。”
他站起來走到萬山身前:“你可能忘了,陛下許我臨機專斷,白山關諸事,我自可處置。”
萬山看向四周:“你們在看什麼!難道你們就任由他一個外來的欺辱我?”
四周那些圍觀的士兵,一言不發。
孟長安轉身:“交給廷尉府。”
親兵上去將萬山的衣甲扒掉,兵器也摘了,押著下了城關。
“快過年了。”
孟長安指了指對麵:“這些日子出去狩獵渤海國斥候,探索出來一條山路可行,直至渤海國城關一側,渤海國習俗與我大寧相近,過年對他們來說也極重要,但我不打算讓對麵城關裡的人好好過年,以後也彆想過年。”
“呼!”
士兵們振臂高呼。
“過年之前拿下對麵城關。”
他轉身下城:“沒有點喜事配年味怎麼行。”
次夜,孟長安帶八百精銳徒步穿越山峰,以繩索從絕壁放下,夜襲渤海國城關打開城門,寧軍殺入,斬敵兩千三百餘,奪城關一座,將人頭置於城關之外堆人頭塔,渤海驚懼。
城關上,孟長安往嘴裡灌了一口酒,舉著酒壺朝著長安方向,嘴唇微微動了動。
冷子,好好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