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殺不殺我。”
荀直淡淡道:“你剛才一定動念想從背後一刀戳死我,因為我戳到了你的自尊,可你又不敢殺我,因為你畢竟隻是人字科的主事人,你倒也不用太自卑,天地人三科的存在是因為我,說我是這個組織之父也沒什麼不妥的,娘娘那邊還舍不得,你們這些人也就隻能忍著。”
他看著燈火通明的迎新樓:“你以為我隻是想殺一個雲桑朵?要殺雲桑朵,在草原上比在長安城機會更多,來自雪山上那個刀客的實力你們也都清楚,莫說你們人字科,就算是天字科有幾個能和他相比?僅僅是殺一個雲桑朵,何必讓那樣實力的刀客萬裡迢迢跑到長安城來。”
無名人皺眉:“先生什麼意思。”
“我就是想讓雲桑朵在長安城死,死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當然若沒死也不是什麼損失。”
荀直道:“死在草原上比死在長安城對陛下的刺激哪個大?讓陛下眼睜睜的看著有人自草原來要殺雲桑朵,哪怕雲桑朵不死,陛下也會懷疑雲桑朵對草原的控製,會覺得雲桑朵不行,帝王的心裡一旦對一個人生出不行的念頭,這個人死不死已經不重要。”
“其次,陛下因為這件事會覺得草原上極不穩定,夏侯芝帶著一萬禁軍出長安直奔草原,還有旨意給西疆大將軍談九州讓西疆重甲往北動一動......陛下是要對草原上開刀了,多好。”
荀直笑起來:“這才是我的目的,讓草原上的人恨陛下。”
無名人沉默許久:“可我還是覺得雲桑朵沒死有些可惜,韓喚枝沒死更可惜。”
“所以你隻是人字科的主事。”
荀直道:“回去吧,原原本本把我說的話告訴皇後娘娘,她會明白。”
無名人往後退了一步,人完全陷入了黑暗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荀直站在那看著迎新樓很久很久,然後舉手抱拳:“恭喜了韓大人葉大人,兩位都是大寧國之棟梁,我無意傷害,隻是各為其主,若以後還能同朝為官,我再補一份賀禮吧。”
他伸手將窗戶拉上,在黑暗之中坐下來,也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
按照規矩,陪著新郎新娘參加婚禮的年輕人都應該是沒有成親的才對,所以沈冷雖然爭取了一下這個機會,可到底還是爭取不來,伴郎是古樂,一是因為模樣帥氣撐場麵還是廷尉府的人,二是為了貼身保護韓喚枝,其實沈冷想做伴郎當然也是為了貼身保護,咳咳,也為了伴郎大紅包。
古樂扶著韓喚枝壓低聲音:“大人,能不能行?”
韓喚枝嘴角微微一勾:“走幾步路而已,下次你再問我行不行,我就把你貶為百辦。”
古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沈冷雖然不是伴郎可始終都在少稍遠一些的地方隨行,他沒帶刀,這麼大喜的日子帶刀出現自然不吉利,連外邊的兵甲都用紅布遮了,他怎麼可能帶凶器,可是小獵刀的刀鞘還貼身帶著,綁了紅繩。
“韓大人你過分了啊。”
沈冷笑著說道:“本來就臉白,你還抹粉......”
韓喚枝強忍著笑:“怎麼的,粉是陛下禦賜的。”
沈冷想了想那是皇帝的粉,忍不住幻想起來皇帝坐在梳妝台前塗脂抹粉的樣子,回頭一笑百媚生,沈冷一哆嗦,那畫麵揮之不去,又一哆嗦。
皇帝此時已經先一步進了大廳裡坐在主位上,他今日是兩對新人的主婚人,兩側文武百官都已經到了,儼然將朝會搬到了迎新樓似的。
時至今日,迎新樓也不算是什麼秘密,陛下似乎也懶得再遮掩什麼。
代放舟壓低聲音提醒:“陛下,吉時到。”
皇帝站起來:“沈冷。”
沈冷嗖的一下子跑到門口,抬起頭,用最大的力氣喊出來:“吉時到!”
迎新樓外,迎來一陣鞭炮聲組成的海嘯。
皇帝走到兩對新人麵前,沉默片刻後說道:“朕一直都在想,給你們準備一份什麼樣的賀禮才對得起你們過去幾十年來的忠誠你們的信義,對得起你們待朕的一片真心,對得起黑武之內隱姓埋名,對得起廷尉府裡兢兢業業。”
他伸手,代放舟連忙地上來兩個用紅布包著的東西。
“這是兩塊鐵券。”
皇帝分彆遞給周小柔和雲桑朵。
“幫你們的男人收著。”
所有朝臣都愣住了,鐵券?免死鐵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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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隻有一更,欠一更,今天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