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東北,白山關。
孟長安巡查完城牆上的防務之後下來,難得的遇到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東北邊城這邊很少有商販過來,他掏錢把所有糖葫蘆都買了下來,以至於那小販都有點懷疑人生。
這小販之前一支都沒有賣出去,整個邊城都是邊軍沒有百姓,當值的人誰敢私自離崗買個糖葫蘆吃.......這一下子被買光小販興奮的想跺腳,更何況那將軍還多給了一塊碎銀。
插糖葫蘆的靶子上滿滿當當,孟長安這鐵甲將軍扛著這麼個東西穿街過巷回去顯得有些紮眼,可他與沈冷一樣的地方在於,不會過度在意彆人怎麼看自己。
回到家裡,公主月珠明台和淨胡已經做好了飯等他。
孟長安快走幾步:“不是說了彆自己動手做飯了嗎?你們兩個現在都有了身孕,要多小心些。”
月珠明台笑了笑:“哪有那麼金貴。”
淨胡哼了一聲:“那顯得我們多嬌氣,大寧邊關的人,無論男女,哪裡有嬌氣的。”
不知不覺間,她們已經熟悉了也認可了自己寧人的身份。
“飯菜我來盛就好,今天居然買到了糖葫蘆。”
孟長安把糖葫蘆靶子往遞給淨胡,淨胡接過來蹬蹬蹬的往後退了幾步,那滿滿當當的插著糖葫蘆的靶子分量可不輕,孟長安愧疚的看了她一眼,過去扶住:“怪我怪我。”
淨胡嘿嘿笑:“可以吃好幾天。”
孟長安盛了飯菜坐下來,白米飯和幾樣炒菜,饑腸轆轆之下,他吃的狼吞虎咽,月珠明台和淨胡看著他吃就覺得開心,她們都知道自己做飯做菜的手藝其實一般,哪裡有孟長安表現出來的那麼好吃。
孟長安連吃了三大碗米飯,抹了抹嘴角:“吃飽了。”
月珠明台遞給他泡好的茶:“算計著日子再有一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你還沒有想好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孟長安抬起手撓了撓眉角:“想了些,隻是怕你們覺得不好聽,要是男孩就叫孟魚鱗,女孩就叫孟安陽。”
那是鄉思。
月珠明台自然知道意思,笑了笑說道:“音是好聽的,隻是孩子大了以後名叫魚鱗難免被夥伴笑話,不如改叫玉麟,金玉滿堂的玉,麒麟的麟,若是女孩的話叫安陽挺好的。”
淨胡:“若是兩個男孩,又或是兩個女孩呢。”
孟長安笑道:“若是兩個男孩一個叫孟玉一個叫孟麟,若是兩個女孩一個叫孟安一個叫孟陽。”
“名字不可與你有重複的啊。”
淨胡想了想:“那就一個叫孟夢吧,嘿嘿。”
孟長安嗯了一聲:“也好聽。”
正說著,親兵快步跑到門外垂首道:“將軍,廷尉府千辦方大人求見。”
孟長安出門到客廳等著,不多時方白鏡從外邊進來,臉上掛著一層寒霜,這東北邊關的天氣在十月底已經冷的讓人不想出屋,也不誇張,撒尿都能在地上很快凍住。
“長安送來了一些消息。”
方白鏡坐下在火爐邊烤手:“都廷尉大人說,黑武國汗皇桑布呂的親姐姐之前一直被桑布呂軟禁在紅城,大概一年前逃了出來,可能如今就在咱們這一帶,也許是白山關靠西北的蘇拉城,也可能是在息烽口對麵的格底城,都廷尉大人的意思是,這個闊可敵沁色對黑武國極為了解,若是能把人找到的話,對北征之事大有裨益。”
孟長安點了點頭:“可有畫像?”
“怎麼可能有。”
方白鏡道:“隻是聽說這黑武國的長公主貌若天仙,個子很高,自幼在黑武劍門學習劍術,武藝不俗,而且不僅僅是武藝上可令人刮目相看,這個女人的謀慮也很了不起,桑布呂都對她頗為忌憚。”
“那這樣。”
孟長安想了想:“你帶人往蘇拉城那邊,看看能不能把廷尉滲透進去打探一下消息,我現在就去息烽口,來回不過二十天的事。”
方白鏡看了看正屋那邊:“兩位嫂夫人是不是快生了?”
“我會趕回來的。”
孟長安起身:“格底城那邊有一個冰湖,冰湖對麵有一座山莊,前些日子息烽口的斥候上報消息說冰湖山莊裡似乎多了不少人,山莊外也有重兵守護,或許真的就是那位長公主在。”
方白鏡道:“格底城裡有黑武守軍上萬人,而且都是精悍的鬼月族士兵,可不是什麼散兵遊勇,就算是闊可敵沁色真的在山莊那邊你也不要莽撞,息烽口守軍不過千餘人,你快當爹了,要謹慎些。”
“我知道。”
孟長安拍了拍方白鏡的肩膀:“我前陣子寫了份奏折送去長安,把你留在這白山關真是委屈了,如今白山關諸事太平順利,黑武人又不敢輕易寇邊,所以我想請陛下調你回長安。”
方白鏡笑起來:“你這是還嫌棄我了?”
孟長安點頭:“可嫌棄,你最好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