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窟楞了一下,然後點頭。
沁色道:“三天,三天時間把月蘭的親兵營控製住,三天之後以這親兵營為主將格底城糧倉拿下,唯有糧倉在我們自己手裡,格底城的兵才能真的穩住。”
她轉身出門:“我去洗個澡,然後去息烽口。”
“啊?”
莫窟愣住:“殿下若此時去息烽口,難保不會被寧人扣留。”
“不會。”
沁色搖頭。
她沒說,但是有句話自己卻很清楚......莫窟啊,沈冷和孟長安雖然是敵人,可他們不會在最關鍵的時候逃離,在大殿裡決戰之際,他們的援兵來了之後本可走的,可沒走,反而是最不該走的莫窟走了。
息烽口。
沈冷看了看自己已經綁了了夾板的小腿:“就算有沈先生的藥,可能也有一陣子需要拐杖了。”
孟長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沈冷往四周看了看:“得找個東西做拐杖,回頭讓人去打一副。”
孟長安又看了他一眼,還是沒說話,隻是伸出手。
沈冷笑,扶著孟長安的手站起來:“這拐杖品級挺高的。”
孟長安:“一個時辰起價,十兩銀子,包天算你一百兩,要是包月的話有優惠。”
沈冷:“......”
兩個人出了屋子去看楊七寶,息烽口的醫官看過,但是楊七寶的傷勢太重需要送到臨近大城裡醫治,孟長安隨即下令自己的親兵隊護送。
醫官在沈冷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楊將軍身體素質極好,可這次傷的確實有些重,就算是醫治得當怕也會留下什麼......比如,頭以後會歪,說話應該倒是沒有受到影響。”
沈冷心裡一疼。
“去打聽。”
沈冷吐出一口氣:“看看附近那座城裡有沈家的醫館。”
“是。”
親兵連忙跑出去。
沈冷進門走到楊七寶身邊,楊七寶看著屋頂正在發呆,他還不能側頭,隻是聽到腳步聲便猜到是沈冷和孟長安來了,嘴角隨即微微上揚,哪怕是受了這麼重的傷可這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沒有露出過絲毫痛苦的表情。
“將軍。”
“嗯?”
孟長安扶著沈冷加快腳步走到窗邊:“怎麼了?”
“求你一件事。”
“彆說求,什麼事你說。”
“把我留在息烽口吧,彆讓我回白山關了。”
沈冷皺眉,心裡的疼更重了些:“因為楊暖?”
“是啊......其實剛剛醫官在外麵商量如何為我治療的時候我聽到了,我以後這脖子可能就歪了,本來人就不好看,脖子再歪了,配不上人家,就彆耽誤人家了......我是個粗人,沒讀過什麼書,本來就覺得與她相距太遠,隻是癩蛤蟆一般......”
“我不是天鵝。”
門外,那一身軍裝英姿颯爽的女軍醫楊暖邁步進來:“你聽到了醫官的對話,你可曾聽出來我也在場?你可知道,之前昏迷的時候為你清理創口包紮的人是我?你的傷是什麼樣子我比你清楚,無需你多說什麼。”
她走到窗邊站住:“你本就不好看,脖子沒受傷的時候就很不好看了,不過是醜和更醜一些的事,你以為,你是可以靠著外表讓我對你有好感的那類人?你彆讓我覺得你是個懦夫。”
一瞬間,那鐵骨錚錚的漢子啊,淚流滿麵。
沈冷看了看孟長安,孟長安微微頷首,兩個人攙扶著走出房門。
孟長安看了看遠處天空:“我把人帶來的,我擔心這邊會有很多人受傷,白山關的軍醫帶過來一大半,直接讓人送到了息烽口,當時選人沒有她,是她自己要來。”
沈冷笑。
孟長安看了看沈冷:“你帶錢了嗎?”
沈冷以為是要為以後楊七寶和楊暖的婚事隨禮,自己將來又不一定在東疆,所以馬上從鹿皮囊裡翻出來一遝銀票:“帶了。”
孟長安伸手,沈冷把銀票遞過去。
孟長安接過來揣進自己懷裡:“謝謝。”
“謝謝?”
“嗯,謝謝你給我兩個剛出生的孩子還包了紅包,怪不好意思的。”
沈冷:“你特麼哪裡有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