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能走。”
菅麻生伸手一攔:“所有人留在這一個時辰,盯住了水麵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隻管放箭過去。”
“一個時辰?!”
弓箭手將軍怒道:“這麼冷的天氣,你讓我的人在河邊迎著風站一個時辰?”
“其實有半個時辰水裡的人可能就凍死了。”
菅麻生嘴角勾起來:“如果,水裡還有人的話......可水裡的人尚且能堅持半個時辰,你的人在岸邊為什麼不能堅持一個時辰?你的一言一行我都會如實稟告給渤海王,你覺得他是會信你的話還是信我的?渤海王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在關鍵時候寧願相信我這個外人。”
弓箭手將軍怒視著菅麻生,可菅麻生根本就沒有看他。
一個時辰,對於水下的人來說是一種什麼樣的煎熬?
終於,有人撐不住了,一個斥候掙紮著從水裡浮上去,還沒有來得及呼吸幾口空氣就被渤海人亂箭射死,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至少七八名斥候因為在水下實在堅持不住而浮出水麵,可一個都沒能活下來。
南岸,沈冷站在岸邊舉著千裡眼看著對岸那一排火把,已經快一個時辰了,對岸的弓箭手還沒有撤走,他的心在滴血,另外一隻手攥緊了拳頭。
“陳冉......你得撐住啊。”
他一直站在那看著,為了不讓自己被對岸的渤海人發現,他獨自一人站在岸邊蘆葦蕩處,不讓人點火把,如果被渤海人注意到這邊岸邊一直有人,那就會讓渤海人更加確定水下還有寧人斥候。
“這麼冷的水下,沒有人可以堅持一個時辰。”
菅麻生笑了笑:“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一會兒你帶人在難民營裡多走動,但凡看到是身上濕了的人,全都砍了。”
弓箭手將軍哼了一聲,一擺手:“回營!”
一千多名弓箭手隨即撤離,而在對岸這邊沈冷還在那看著,嘴裡一直自言自語的說著:“陳沒蓋子,陳沒蓋子你再堅持一會兒,不要馬上上去,馬上上去必死無疑。”
水下。
須彌彥覺得亮光消失,剛要浮上去,被身邊的陳冉拉了一下。
兩個人又拉了身邊的斥候。
菅麻生並沒有隨弓箭手隊伍離開,他帶著他手下斥候大概百餘人又在岸邊站了會兒,確定沒有人浮上來之後才離開,走的時候菅麻生指了指難民營那邊:“你們也去,一會兒仔細搜搜看,身上衣服濕的人一個不留。”
“是!”
他手下那些斥候隨即朝著難民營那邊過去。
陳冉拉著須彌彥悄悄浮上來,確定岸邊已經沒人之後才爬上去,可是到了岸上才發現,跟上來的斥候已經不過十幾個人,陳冉在水下的時候上來之前拉了身邊的斥候一把,卻沒有拉動,然後才醒悟過來,身邊的斥候兄弟為了不讓自己浮上去連累兄弟們,在水下抱起來一塊石頭坐在那,早就已經死去。
他盤膝坐著,石頭壓在腿上,而像這樣死去的斥候不止一個。
他們長眠在這裡。
陳冉趴在岸邊凍的哆嗦,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止不住的顫抖著,也止不住的哭著。
須彌彥也一樣,皮膚都快被泡爛了,不敢碰自己,也不敢碰身邊人,可能一碰連肉皮都能掉下來,緩了一會兒後他們十幾個人咬著牙艱難的爬到蘆葦叢裡,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濕的,夜風吹在身上,那種冷是何等的殘酷,可他們不能出去,身上的衣服濕著很容易被渤海國的巡防軍隊發現。
就這樣熬著,所有人抱在一起取暖,然而哪裡有什麼溫暖,每個人都那麼冰寒,他們都背著用好多幾層牛皮包著的乾衣服,可根本就沒有力氣換,也不知道泡了這麼久那衣服還是不是乾的。
足足又過去一柱香左右的時間他們才差不多能使喚自己的手腳,艱難的更換了衣服,好在準備的足夠充分,衣服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換上之後人才好像回了一口氣。
陳冉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道:“不要急著過去,他們說不定還在查,算計著時間等到天亮前最黑的那會兒再過去,那也是守軍最疲憊的時候,把衣服埋了,不要露出來。”
所有人用匕首把土挖開衣服埋好,他們不敢出聲,就在蘆葦蕩裡蹲著活動,又不敢停下來,停下來可能就會死。
就這樣又熬了一個時辰,身上逐漸回暖,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血都流的痛快起來,可借著月光可以看到彼此的臉,一個個都和死去的人一樣,那麼白。
“走!”
陳冉壓低聲音說道:“能不能攻破平光就看咱們的了,兄弟們,活著回去!”
“活著回去!”
所有人用最低的聲音同時說了一句,然後跟著陳冉出了蘆葦蕩。
......
......
【解釋兩件事,第一所有宣稱說本書已經完本的人都是騙子,大家不要上當去購買。第二,有的讀者以為這本書是已經寫完了才發在網上的所以才會上當受騙,真的不是這樣,基本上所有的網絡都是連載,每天碼字更新,有的人很勤快所以會有存稿,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