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快些。”
商九歲回頭看了看前院那邊:“我的毛驢車就停在門外,我怕被人偷了去。”
胡吾忽然就忍不住了,啊的喊了一聲朝著商九歲衝了過去。
“唔。”
看到胡吾的反應,商九歲眼神裡閃過一抹疑惑。
“看來有仇。”
胡吾一拳砸向商九歲的麵門,一邊出拳一邊大吼:“你可記得二十幾年前你追殺的那些人?你應該感到後悔沒有把人全都殺死,所以才會有今日,讓我可以親手殺了你!”
吼聲如雷,帶著滔天的恨意和殺氣。
商九歲像是一個不倒翁,他的雙腳根本沒有離開位置,身子卻好像無視重力一樣前後左右的搖擺來躲避胡吾暴風驟雨一般的攻勢。
“你隻有這點本事了嗎?”
胡吾怒吼:“二十幾年前的你多厲害,我在你麵前連一招都接不住,可你已經二十幾年沒有練過攻了,我卻用二十幾年的時間苦練,每一天我都要告訴自己如果懈怠就沒辦法殺了你!”
他的拳太快,快到在燈火下商九歲的身前出現了一片拳影。
奈何再快,也沒有一拳打在商九歲身上。
“我確實二十幾年沒有練功了。”
商九歲的身子忽然從幾乎倒地的狀態筆直的彈回來,那雙腿好像就不是腿,回來的那一刻他的手從看不清的拳影之中伸過去,完全沒有道理可講的一把掐住了胡吾的脖子。
“可你還是一招也接不住。”
商九歲似乎有些失神:“若我這二十幾年一直都在練功,我應該在哪兒?哪裡能放的下我?我應該去做什麼?什麼又值得我去做?”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居然鬆開了手。
胡吾大怒,恐懼也讓他扭曲,他再次瘋狂的進攻,可他卻發現商九歲的表情逐漸變得迷茫起來,根本就沒有去注意他的拳頭,然而即便如此已經走神的商九歲卻還是避開了每一拳,像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一樣,看得出來,他根本就沒有在看胡吾,也沒有重視胡吾的拳頭。
大概十息之後,商九歲好像緩過神來,隨隨便便的一伸手,那隻手依然不講道理的從拳影之中伸了過去一把掐住了胡吾的脖子。
“我覺得我若是二十幾年一直都在練功,我可能瘋了。”
他歎了口氣:“我應該已經無敵了吧,無敵的人一定都會瘋掉。”
他再次鬆開胡吾的脖子,這讓胡吾感覺自己當眾被人抽了幾個耳光,不......遠比被人當眾抽幾個耳光更讓他覺得恥辱。
商九歲看了胡吾一眼,微微搖頭:“仇恨會讓一個人變得瘋狂。”
胡吾嗷的叫了一聲撲向商九歲,商九歲那隻手再一次出現,也再一次掐住了胡吾的脖子。
“可你應該還會仇恨一陣子。”
商九歲的手指發力捏住往旁邊一扭,胡吾的脖子隨即往一邊扭了過去,嗓子裡擠出來一聲悶哼,人立刻就變得軟綿綿的。
“江湖還是這麼無趣。”
商九歲抓著胡吾的脖子往外走,胡吾好像一條麻袋似的被拖了出去,走出後院進前院,前院地上躺滿了人,有的死了,有的昏迷。
商九歲走到一半的時候又站住,拖著胡吾走到馬廄那邊,車馬行自然不會少了馬廄,馬廄裡自然不會少了草料,他認真的站在馬廄前看了看,然後認真的問了問一匹馬:“好吃嗎?”
馬估計也很疑惑。
自然得不到答案,商九歲往前湊了湊,用胳膊夾住裝滿草料的料槽往下一搬,砰地一聲把整個料槽都搬了下來,一隻手拖著胡吾一條胳膊夾著料槽出了長恒車馬行的大門,門外那小毛驢看到商九歲出來,四蹄輕快的踩著地麵,像是在跳一曲歡快的舞蹈。
“給你帶的。”
商九歲把料槽放在小毛驢麵前:“和馬借的,也不知道你們這一類的口味是不是差不多。”
小毛驢看了看商九歲手裡的胡吾,商九歲搖頭:“這個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