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
韓喚枝伸手,隨行的手下將捧著的卷宗遞給他。
韓喚枝接過卷宗看了看:“你認為廷尉府隻會刑訊逼供?隻會靠折磨人來獲取答案?如果廷尉府這麼簡單的話,那就真的把人看的太膚淺,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不怕折磨的人,也真的存在不懼生死的人。”
他看著卷宗說道:“你是西蜀道人,在陛下來長安之前,皇後就已經派人在聯絡江湖中人,如果我猜得沒錯,是因為皇後想以江湖人治江湖人。”
他有些話不方便說的太明白,這句江湖人治江湖人就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胡吾當然明白。
西蜀道的江湖是誰的江湖?是馬幫老當家的江湖,二十幾年前馬幫老當家春秋鼎盛之際統治力有多可怕?雖然那時候陛下尚未即位,可老當家已經基本肅清西蜀道江湖上那些還敢為非作歹的江湖敗類,馬幫的生意是多大的利益?老當家的一家獨大,就相當於斷了許多人的財路。
這些人可不僅僅是江湖人,還有官場之中的人。
皇後自然知道珍妃娘家在江湖之中的分量,她在那時候就開始拉攏江湖客,隻不過最初的目標並不是為了太子,而是為了針對珍妃家裡人。
胡吾最早和皇後派去的人接觸,還是珍妃剛剛嫁入留王府不久,當時皇後覺得隻要將珍妃家裡的江湖勢力鏟平,珍妃沒了家中靠山,自然就更沒辦法和她鬥。
隻是那時候胡吾卻沒有接受皇後的拉攏,他當然知道針對馬幫老當家是多可怕的一件事,事不關己,還是不多事的好,隻是後來他也沒有想到,馬幫協助西蜀道官府查到了他家裡的私鹽生意,家道一下子敗落。
韓喚枝語氣平靜的說道:“雖然已經過去二十幾年,可有些事並不難查到,之前查不到,不是因為你們有多厲害而是商九歲把當初查到的事都抹去了,所有的卷宗都被他燒掉,可這次是你們自己蠢,為什麼時隔二十幾年你還是對他念念不忘?如果不是你去找他的話,他也不會想起來這些。”
他看了一眼胡吾:“西蜀道江湖人才輩出,曾經有一個時期,大寧江湖上排名靠前的高手有一半出自西蜀,皇後在那會兒就接觸了你們,查到了你,也就不難查到其他人。”
胡吾冷笑:“既然你已經查到了,何必再來問我?”
韓喚枝將卷宗遞給手下人:“並不是來問你的,隻是單純的炫耀。”
他起身:“另外,也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樣咬的住。”
他擺手:“把人處理掉,這個人已經沒用了。”
說完轉身往外走,胡吾猛的抬起頭:“徐雪路是不是說了什麼!”
韓喚枝沒回答,邁步出門。
“徐雪路你這個王八蛋!”
胡吾怒吼著。
廷尉過去給他綁上,兩個人架著他往外走,胡吾不斷的咒罵著,此時此刻若是給他一把刀,他能衝過去將徐雪路碎屍萬段。
押著他往外走的那個廷尉一邊走一邊說道:“其實你也應該明白,你們當初靠到那邊去也是江湖中人都會做出的選擇,不管多強,江湖客最終都要靠向朝廷,可靠向誰一旦選錯了就會牽連身家性命,是你自己當初選錯了。”
“我有的選嗎!”
胡吾怒吼著:“馬幫的人查到我家的私鹽生意,我家破人亡,我們這些人哪個不是和馬幫有仇的,哪個不是血海深仇!你告訴我,我有殺父之仇,我該怎麼選!徐雪路,你今日說出去一切,難道你以為還能活著?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走在前邊的緩緩之腳步一停,回頭看了他一眼:“徐雪路檢舉有功,廷尉府會保護他。”
“韓喚枝,你想的太簡單了。”
胡吾怒視著韓喚枝的眼睛:“那是血海深仇,解不開的仇,就算徐雪路被你藏在廷尉府裡,他也一定會死!”
“血海深仇?”
韓喚枝哼了一聲:“我倒是想知道,誰會因為複仇心切而跑到廷尉府裡殺人。”
“你去問商九歲,問問他當初殺了誰,殺了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韓喚枝看向胡吾:“甄軒轅已經死了,除了甄軒轅之外還有誰能是商九歲的對手,還有誰有能力殺了徐雪路?”
“甄軒轅死了,可他還有兒子。”
胡吾凶狠的看著韓喚枝:“你們都得死。”
韓喚枝笑起來:“把人帶回去。”
胡吾猛的一怔,忽然間醒悟過來自己好像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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