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不重要。”
持正道人搖頭:“你昨日去見了閣老,閣老不是說過讓咱們停一停嗎?那兩個家夥已經是廢人而已,他們也不知道咱們的事,沒必要去出手。”
持明道人嗯了一聲:“我當然知道他們根本不可能供出天字科的任何消息,我隻是單純的想殺了他們。”
持正道人搖頭:“你這性子太沉不住氣,師父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依然不改,你自己昨日還說過在城外見閣老的時候被兩個高手阻攔,還不是因為你沉不住氣的緣故,你也該壓一壓性子了。”
持明道人聳了聳肩膀:“廷尉府如今還在長安城的千辦隻有四個,四個都在大通鏢局裡,把胡吾送回去的那隊黑騎我還沒放在眼裡,難道這個世界上還人人都是商九歲,人人都是甄軒轅?”
“你不要輕舉妄動。”
持正道人看了他一眼:“若是因為你的衝動牽連大家,你沒什麼好下場。”
“我知道。”
持明道人點了點頭:“咱們走吧,已經沒什麼可看的了。”
持正道人起身:“回宮裡去吧,最近這段日子你我都少出來,今日你拉著我來看大通鏢局這邊若是被師父知道了,有你我的好受。”
持明道人笑了笑:“也就你怕師父,你看看持真,什麼時候把師父當回事。”
持正道人搖頭:“持真是持真,你我是你我。”
持明道人哼了一聲,顯然不服氣。
兩個人離開茶樓往宮裡方向走,走到半路的時候持明道人忽然拍了拍腰畔:“糟了,我的門碟丟在茶樓了。”
持正道人瞪了他一眼:“你還不把自己丟了?”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取了馬上就回來。”
持明道人轉身往回跑,跑到那家茶樓不遠處的小巷子裡將自己的道袍翻過來,這衣服翻轉過來後就是一件黑色長衫,他取出黑巾將自己的臉蒙住,然後朝著廷尉府押送胡吾的隊伍那邊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沈冷的將軍府,有個小太監急匆匆到了將軍府門外,也沒有進門,隻是交給親兵一個東西後就趕緊離開,那隻是個負責采買的小太監,沈冷見過兩次卻不熟悉。
小太監把東西放下之後就走了,應該是急著趕回宮裡,親兵拿著東西去見沈冷,大概半柱香的時間之後沈冷就從將軍府的後門出來,畢竟還在閉門思過,算計著日子還差兩天呢,走正門出來被人看見不好,他出了後門後將帽簷壓低快速朝著未央宮的方向過去。
押送胡吾的馬車走的並不是很快,兩側有黑騎保護,百姓們看到之後紛紛避讓。
就在這時候一道黑影從旁邊的屋頂上衝了下來,速度快到黑騎根本就反應不過來,那黑影落在馬車上之後一拳將馬車車廂轟開,馬車裡的胡吾還被鎖著,顯然沒有能力自保,就算是他沒有被鎖著且在巔峰時期也擋不住這一拳,就連千辦僉事薛簽也是被這樣的一拳打在小腹上震碎了內臟才失去反抗之力。
黑衣人將車廂轟碎,拳頭穿過木屑朝著坐在馬車裡的人砸了過去。
持明道人從來都沒有練過任何兵器,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最好用的兵器就是自己的雙手,沒有什麼比雙手更靈活,他的拳頭可開碑裂石。
啪的一聲。
拳頭卻被人很隨意的攥住。
坐在馬車裡的就不是一個人,在持明道人的拳頭轟進馬車裡的那一瞬間,手掌攔在拳頭前,那暴戾的一拳打在手掌上的力度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樣,消失了。
有個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的中年男人坐在胡吾身邊,左手抬起來握住持明道人的拳頭,持明道人大驚失色立刻撤手,可攥著他手的那隻手卻如同鐵閘,哪裡掙脫的出來。
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武者麵前生出來如此不可逆轉的無力感,拳頭被人抓住,命在那一瞬間好像也被人抓住。
中年男人看了看持明道人的裝束視線落在腳上,又看了看持明道人的眼睛:“原來是這樣。”
持明道人以膝蓋撞向中年男人的胸口,中年男人的右手抬起來緩緩落下,不快,不狠,也不急,像是在掃一掃衣服上的塵土。
可是那隻右手恰到好處的落在持明道人的膝蓋上,仿佛有一道刀氣將這條腿直接斬斷。
持明道人啊的叫了一聲,眼神裡已經隻剩下恐懼。
“你是商九歲!”
持明道人嘶吼了一聲。
中年男人歎了口氣:“我不是,他應該比我強一些。”
說完之後指尖在持明道人的胸口上點了一下,噗的一聲,指尖之力貫穿身體,後背上居然爆開一個血洞。
“我姓虞。”
中年男人看著持明道人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商九歲覺得江湖無趣,我一直覺得江湖很有趣。”
他低下頭看了看持明道人腳上那雙鞋:“殺薛簽的時候你們也沒換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