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和茶爺同時搖頭:“不需要。”
二本道人:“你好歹問問價,我很便宜的,真的,你問下試試,一問就成。”
沈冷搖頭:“你手上還是彆染血。”
二本道人:“殺人我不會。”
沈冷:“那你留在這保護小張真人。”
二本道人又搖頭:“忽悠誰呢?你不帶我,我自己跟上,反正你們也不一定能甩掉我。”
沈冷拍了拍二本道人的肩膀:“師弟,對於你來說江湖是乾淨的,可以一直乾淨下去。”
二本也一本正經的拍了拍沈冷的肩膀:“那些假道人讓道門不乾淨。”
沈冷沉默。
茶爺問二本:“會用劍嗎?”
二本搖頭:“會,自創的,可厲害。”
沈冷嗯了一聲:“那走吧。”
夜。
城南。
巡城兵馬司的人整齊的走過長街,月光將甲士的影子拖的好長好長,戰靴走過的聲音對於老百姓們來說可助眠,每天夜裡臨睡之前聽到這整齊的腳步聲就知道外麵有守護神在,大寧的士兵,就是每一個人的守護神。
當巡城兵馬司的人走過之後,從巷子深處走出來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奇怪的是背著一把刀,尋常道人都帶劍,帶刀的肯定不是尋常道人,應該假道人,月光似乎有些偏心,把這個年輕道人的影子拉的更長也更帥氣一些。
沈冷走過長街又轉過一條小巷在巷子口停下來,長街兩側有夜燈照亮,可小巷子裡沒有,漆黑如墨。
流雲會的人查到了一個地方有可能是那些漏網的渤海人藏身處,而層度道人供出來的天字科藏身處恰好也有這裡,所以這足以說明渤海人和天字科的關係,天字科是皇後當年所創,皇後的這些準備又都是為了太子,所以現在沈冷再傻也能想到渤海人潛入長安和太子有關,可這隻是推測,沒有實據。
再想想東北邊疆過去的那個叫霍丁的年輕人,一切就都變得清晰起來。
陳冉曾經問過沈冷會不會是裴亭山故意放進來的人,當時沈冷和孟長安同時搖頭,裴亭山沒有那麼下三濫,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利用渤海人殺寧人,哪怕到現在為止裴亭山可能也還想殺了沈冷殺了孟長安。
沈冷邁步走進巷子口,巷子口往前十五步左右兩戶人家之間有個隻容一人的縫隙,在這藏著一個渤海人的斥候,每隔一個時辰就會換人,確保藏身在這的人保持精力充沛。
事實上,除了他之外在巷子外至少七處地方都有渤海人的暗哨,他們是如今長安城裡僅存的一批人了,不敢不小心。
距離巷子口大概不到十丈之外的樹上,蹲在那的斷將繩子拉上去,渤海人斥候的屍體被綁在樹杈上,距離他大概十丈之外的屋頂,舍坐在一具屍體上借著月光看向遠處的巷子口,朝著沈冷揮手。
沈冷大步走進巷子,十五步之後就會路過那個兩座民居之間的縫隙,可他卻沒有在意也沒有去看,徑直走了過去,路過那縫隙的時候,屍體緩緩倒了出來又被一隻手拉回去。
離拽著屍體沒有落地,輕歎一聲:“媽的真擠。”
沈冷走到那戶民居門口停下來,院子裡沒有燈火,和巷子裡的黑暗融為一體。
沈冷抬起手在院門上敲了敲。
蹲在旁邊屋頂上的黑眼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覺得這麼敲門是很有逼-格的一件事,就覺得帥。
院子裡的燈火亮起來,有刀出鞘的聲音。
菅麻生披著衣服走出屋門,看了看四周手下人已經全都衝了出來,有人壓低聲音說道:“大人可先走,我們擋一擋。”
菅麻生搖頭:“敲門來的,還會讓我們走?”
他指了指院門:“客客氣氣打開,彆顯得咱們怕了,也不要讓寧人覺得我們不懂得如何迎客。”
菅麻生走到院子裡坐下來,指了指石桌:“泡壺茶過來,寧人的茶是真的好喝,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喝到,那年第一次到寧國的時候看到茶鋪裡有上百種茶在賣我還曾譏諷過,說茶就是茶,換個瓶瓶罐罐的就不一樣了?後來才知道原來真的不一樣......”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會想喝茶。
“桑國的茶不好,你們渤海的茶更不好,和寧人的茶比起來,原來隻能叫隨隨便便炒炒翻翻的樹葉子。”
他把刀放在石桌上。
“我忽然猜到了來的是誰,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