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有記錄。”
賴成連忙起身:“臣去取。”
不多時,賴成跑回來,手裡捧著一個卷宗。
“天成十一
年春,沐昭桐告假回鄉祭祖,天成十三年夏,沐昭桐告假回鄉祭祖,天成十五年春,沐昭桐告假回鄉祭祖......”
賴成抬起頭看了皇帝一眼:“都是回鄉。”
老院長搖頭:“就怕不是真的回鄉,廷尉府可發文到地方詢問,就是這十幾年間的事,沐昭桐若是真的回鄉了會有很多旁證。”
韓喚枝點了點頭後看向皇帝道:“陛下,臣已經發文地方去問了。”
皇帝微微皺眉,這個沐昭桐,到底私底下做了多少事?
兩個月後。
韓喚枝已經恢複的差不多,看起來就是氣色還有些不足,從一個月之前他就回到廷尉府主事,廷尉府如今辦的最重要的兩個案子都是他親自在跟,一個是關於北疆究竟是誰把渤海人放進來的案子,古樂和耿珊依然毫無頭緒,那些入關憑證都是假的,但做工足可以假亂真,要想查到這些假的憑證是出自何人之手並不容易,在北疆的調查陷入僵局,也隻能是一直盯著霍丁。
另外一個案子就是沐昭桐的事,廷尉府的調查剛剛從沐昭桐的老家送回來。
韓喚枝將卷宗打開看了看:“天成十一年春沐昭桐回到他的祖宅,以舟車勞頓生病為由並沒有見很多人,隻是見了家族之中幾個有分量的人,也不是當麵見的,而他躺在床上隔著床紗......”
韓喚枝往後翻了翻:“天成十三年也一樣,天成十五年也一樣。”
他皺眉:“每兩年回去一次,可回去之後卻不見族人?”
聶野在旁邊垂首說道:“也許他根本就沒有回去,回去的是個假的,因為怕被識破所以才會裝病,他位高權重,誰也不會說什麼,當朝首輔大學士的行程廷尉府又不可能盯著......”
韓喚枝道:“查一查他曆年回去怎麼走的。”
聶野道:“已經查過了,每次沐昭桐返鄉走的都是水路,路線固定,就連每次停靠的地方都是固定的,每次停靠的時間也幾乎一致。”
“把所有停靠過的地方都查查。”
韓喚枝吐出一口氣:“雖然慢,可要查的已經不是沐昭桐藏身何處了,而是沐昭桐要做什麼......聶野你帶隊南下,仔細查。”
聶野俯身:“屬下這就去安排人手。”
韓喚枝看向方白鏡:“你繼續查天字科的事,京畿道之內仔細翻翻。”
方白鏡抱拳:“屬下明白。”
韓喚枝又看向姚虎奴:“我這幾日把沐昭桐寫過的詩都看了一遍,他寫詩大部分都寫山水風景,一開始也沒有注意,後來醒悟遺漏了個地方,又重新都看了一遍,他所寫詩中的地方大部分他都去過,唯獨跳山他並沒有去過,可他前後寫過三首關於清縣跳山和於菟湖的詩,詩意之中有一種歸隱田園之感,對一個沒去過的地方應該心馳神往才對,怎麼會生出來歸隱於此的感慨......你去查查那個地方。”
姚虎奴抱拳:“屬下這就出發。”
“方白鹿,你們兩個都去吧。”
韓喚枝眉頭緊鎖:“總覺得那地方有些不對勁。”
姚虎奴道:“他那邊還盯著彆的案子,屬下一個人帶隊過去就足夠了。”
韓喚枝沉默,手裡的人確實有些不夠用,天字科的人還沒有全部落網,不過這些人倒也不難查了,都是當初長安城裡各道觀的道人,全都是有備案登記的,隻是這些人武藝都不俗,對付起來有些麻煩,方白鏡和聶野姚虎奴三個人都離京,他現在又沒有完全恢複,長安城裡一位千辦都不留確實不穩妥。
“也好,你自己帶隊去,諸事小心,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等支援,天字科的人曆來都是跟著沐昭桐的,那些人不可小覷。”
“屬下明白。”
姚虎奴抱拳,轉身出門。
沐昭桐怎麼都不會想到韓喚枝會去認真讀一讀他寫過的詩,更不會想到韓喚枝居然從他的詩詞裡找到線索,不過沐昭桐倒是並不擔心什麼,那個彆院他讓出去了,讓給了那對母子。
可沐昭桐並沒有離開於菟湖,他真的很愛很愛這個地方。
與此同時沈冷也已經到了南疆,馬不停蹄的往南邊趕路,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才趕上陳冉他們的大隊人馬,水師就在南疆集結,沈冷休息了一日就登上戰船往求立那邊進發。
似乎是離開了是非地。
可他去的地方,好像哪裡都有是非。